从长成阶段开始精雕细琢,让自己变得精美,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摔碎而已。
瓷器这种东西,本来就该是一件消耗品。
不管是在无意识间的损坏,还是从一开始就蓄谋已久的献祭。
终于有一天,被带出去的是她自己。
杰西卡在那种环境里尚且没有麻木,她挣扎,她叫喊,但没有什么作用。
她根本忤逆不了挟持者,只能毫无尊严的被拖带到了地宫里一处房间里。
在这个房间里,她惊恐的发现了各种恐怖器具。
每种器具上都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又头皮发麻。
她一时间忍不住想到自己平日里听到的那些惨叫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被拖带过来的路上,她还看到了在地宫中的那座兽神神像。
杰西卡她们本来每日间都要向兽神祈祷,这已经让她们养成了一种习惯。
就算之前被关押在密室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完成这每日功课,但看到那座神像的一刻,她明白了。
自己错了,所有人都错了!
兽神从来都没有庇护人类,祂存在的意义向来都是迫害人类。
并且再迫害人类的同时,还要人类贡献出自己唯一能被真神所能够看上眼的东西,信仰和灵魂!
多么讽刺的结局,虔诚而真挚的少女,把她们娇生惯养,培养才艺,以此来沉淀自身心境,培养纯洁的灵魂。
然后所有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献祭兽神。
就像是人们想要吃肉,自然要先将目标养到白白胖胖的,甚至还要让它们听音乐,做按摩。
再在某个瞬间,直接让高压电流从脑中划过,直接毙命。
自此就可以来品味那肥美的肉质,一口下去,唇齿流芳!
杰西卡不忍想象自己会怎么死掉,而她面前那些备受尊敬的神官如今化作了野兽般的行刑者。
她明白自己在死前不仅要遭受非人的痛苦,还要备受屈辱。
但突然之间,她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然后她面前的那个神官怒吼一声,然后直接冲了出去。
杰西卡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的眼眸已经黯淡,湛蓝色的眼睛不复天空的颜色,就像是一团混乱的颜料。
她的眼睛锁定了器具中一把带血匕首,那把匕首上还滴落着新鲜的血液。
突然她动了,趁着神官外出的空隙,手脚并用地上前握住了匕首,然后对准自己跳动的心脏。
自己或许的确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但也不该任由他们的意愿来碎裂……
匕首在空中划过个小半圆,即将扎进心脏当中。
但突然间,杰西卡失去了意识。
她感觉自己开始做梦,只是如果梦醒了发现自己已经死了,那么该多好。
只是,如果人死了,还能做梦吗?
或者说,如果人死了,那么还能梦醒吗?
……
杰西卡带着这样的疑问,然后睁开眼!
灿烂的阳光照了过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在那个阴冷恐怖的房间里,甚至也不再地宫。
而是躺在一张洁白柔软的床上,一旁是一扇明亮的窗户,光明正是从那窗户洒落进来。
一种巨大的割裂感让杰西卡的大脑一时间忍不住宕机,但很快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你醒了?”
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杰西卡估摸着他的年龄和自己应该差不多。
果不其然,她扭头看去,发现房间窗户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少年,他黑发黑眸,脸上温和的笑容仿佛能融化窗外的冰雪。
杰西卡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挥舞匕首的瞬间,此刻对上林浪的目光,尽管有点呆滞,却点点头,说上一句:“嗯!”
听到她能够正常回复,这让林浪感觉很是开心。
在杰西卡之前,他已经唤醒了好几个女生,但是无一例外,她们所有人见到自己都是在尖叫。
哪怕环境已经改变,但是所有姑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林浪对心理学并没有研究,但是也明白这一定是因为之前的遭遇给她们带来了太过严重的心理创伤。
这种创伤要通过很严禁的心理治疗来进行救治,只是在这个世界里,哪有什么条件来对她们进行心理治疗?
所以林浪又让她们沉睡了下去,准备通过对她们记忆做手脚这个简单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他其实还需要一位能够带着记忆的姑娘,于是一直如此,一直到轮到杰西卡醒来。
听到杰西卡能够回复他,林浪显得很高兴。
“着重给你表述一下,那些恐怖的故事已经过去,我把你们救了出来,自然会给你们保护。”
杰西卡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环境,这是一个令人感到舒适的卧房。
壁炉里正燃烧着柴火,“哔啵哔啵”的火焰燃烧声让这个卧室温暖如春。
整个房间都是由石块构建,里面摆放着几座书架,书架上还存放着一些书籍。
而自己所躺的大床是那般柔软,盖在自己身上的被羽又是那般轻盈。
杰西卡终于忍不住了,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同一时间,她感觉到一张温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肩头。
下意识,杰西卡就环抱过去。
嚎啕的大哭声仿佛要惊醒这座城堡中的所有人,但如今却没有人能够打扰到她的哭泣。
只是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背部,轻轻安抚着。
“寒风岭的兽神宫已经被我覆灭了,整个王国的兽神宫也会一同被我给压平。
像你这样的祭品终究会在这个世界上不复存在,祂说我们人类生而背负着原罪。
那么总有一天,我会打翻这份说辞,让所有那些一派胡言的神明们全部闭嘴。
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请问,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