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栎小心翼翼的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阮糖,眼里的泪水都哭干了。
他的眼神如同受伤的狼崽一般,狠厉却又虚张声势。
心没由来的失去了唯一的支柱,任由他怎么握紧阮糖的手,始终无法做到十指相扣了。
最后贴在阮糖的耳边,轻轻说道:“等我。”
他的小神仙死了,是保护别人死的。
封千山伸手拦住沈栎,他紧紧盯着沈栎抱在怀里的阮糖,喉咙发紧。
“滚开!”沈栎凶狠的说道,“你还要拦着她回南城吗?”
又是一年冬天,沈栎已经辞去了京城首辅的官职,回到南城的沈府里。
默默的咀嚼着昔日和阮糖在一起的回忆。
他抬眼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那树白梅,阮糖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想起。
“是啊!”沈栎趴在窗户上,“我活过了冬天。可是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起回到京城,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吗?”
他自嘲一般的摇了摇头,接着又从袖子里掏出来那支还没有送出去的发簪,正是他特意找人订做的白梅发簪。
“绿儿和虎子成亲了。”
沈栎跪在阮糖的墓前继续说道:“他们成亲的时候,还说要让他们的孩子认我做干爹呢。可是没有干娘”
他的背影僵硬,像一株病弱的梨树。
“我有很乖的,你回来做他们孩子的干娘好不好?”
沈栎抬起手腕,修长的手指沿着石碑一路滑下,手指停留在“吾妻阮糖”这四个字上。
纤细的手腕上伤痕累累,很多的是刀剑之类的划痕。
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还在发炎红肿。
若是阮糖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会心疼死的。
可是,她不会回来了。
沈栎哭的格外无助。
他终究是被抛弃了。
“你若是像我这样,把心爱的人锁在身边,不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吗?”沈太傅撑着伞,看到倒在雨中的沈栎,出言讽刺。
“你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还想在她面前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早就受不了了吧。”
“不是的。”沈栎抬起一张惨白的脸,“她说我只是缺乏安全感。”
他在心中一遍遍默念阮糖吃曾经鼓励他的话,企图让风雨飘摇的理智回笼。
在沈太傅讶然的目光中,沈栎站起身来。
走过来的时候,沈栎一言不发,像个精致的木偶一般。
空洞的眼神略过沈太傅。
直到擦肩而过的时候,沈栎微启薄唇,淡淡的说道:“爹,你不也没有留住娘的心吗?从头到尾,被困的始终只有你而已。”
梨花飘落,沈太傅没由来的呼吸一顿。
随即他看到沈栎离开的背影笑了笑:他的傻儿子可是连心爱之人的人和心都没有留住啊!
自从那一别,沈栎心里的创伤越来越大,完全没有愈合的征兆。
他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心好像死在了那天。
神色黯然的沈栎,在某天忽然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沈太傅寄过来的。
另外一封是封千山寄过来的,说是,一个极像阮糖的身影出现在了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