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哥哥不是也在南城吗?只是让你去张府享福,一般人还没这个福气呢。”
他又继续放长线,开始钓鱼:“你在家里吃吃住住十三年了,也该嫁人了,哥哥和爹娘养你都不容易,不是吗?”
林夕捏紧了衣角,她还在犹豫,可哥哥林瑜一步步紧逼着她答应。
见状林瑜了然一笑,接下来林夕肯定没有办法反抗了,她一定会痛哭流涕的答应,过几天乖乖嫁入张府。
“哥哥已经退学了,你还有什么顾虑呢?”
“哥难道不会照顾爹娘吗?”林瑜眨了眨眼,尽力让眼泪快点落下来。
假装转身擦眼泪,他又捂着眼抬眸看到林夕心如刀绞的模样,不屑的眼神悄然从眼底滑过。
不知何时林大娘从绣坊回来了,见到林夕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沈栎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告诉阮糖林瑜下午申请退学的事情。
阮糖握着沈栎冷冰冰的手叹道:“他主动退学也好,省的他整天碰瓷。“
话到嘴边,沈栎又收了回去,他不想说峰子在书院故意拉着沈栎找茬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用,会给阮糖增添烦恼。
“戏班子好像明天去张府演出。”吃完晚饭,沈栎叫住阮糖,淡淡的说道。
“可是明天是书院的年末考核呀,我还是想等你考完了回来一起赏花。”阮糖想着墙角的白梅那一枝上的花苞都要绽放了,明天赏花应该很不错。
沈栎点点头,突然脑中一阵晕眩,他咬牙强撑着,才没摔倒。
低头看了看掐出指甲印的掌心,沈栎想到他的病情,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也许他等不到春天来临,陪阮糖看杨柳依依了。
苍白的唇像枝头未化的薄雪,沈栎抿着唇,捂住心口缓缓的移动步子,他不想让离他不远处的阮糖发现异常。
他默默的忍住心绞痛,挪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阮糖身边。
还没开口,沈栎眼前一黑,倒在了阮糖的怀里。
阮糖抱着他,找到了他怀里的药瓶。
喂沈栎吃完药之后,阮糖特意闻了闻药的气味,像是一种松针般的冷香。
回忆起原书中的只言片语,介绍这味药有一个很重要的药引子替代品,就在南城。
唤来虎子扶着沈栎回房间,阮糖坐在小榻上,拿了一张纸写写画画,她要赶紧想起来是哪个山头生产这味药。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栎慢慢的睁开重达千斤的眼皮,昏暗的灯光下,他喜欢的小姑娘坐在离他不远的小软凳上。
“要不要喝水?”阮糖端了一杯茶问道。
沈栎虚弱的躺在床上,眸中的光黯淡极了,宛如明珠蒙尘。
低沉的嗓音就像电流一样窜到阮糖的耳膜上,她听到沈栎说:“阮糖,我恐怕不能陪你看春天杨柳抽芽,夏天山花烂漫......”
话还没说完,阮糖就打断了他。
“会有办法的。”阮糖将沈栎鬓发拢到他的耳后,俯在他身边轻声说道:“就当是为了我,好好活着,可以吗?”
强忍着的泪水还是一滴滴的落在了软被上,阮糖扑在被子上,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