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栎的凤眸迅速的沉了下去,深邃的眸子里就像笼罩着黑雾。
他周身传来的压迫感令阮糖呼吸都乱了节拍。
瞥见沈栎眉间的皱纹,阮糖格外心虚的将被子外面的手往回缩。
可是中途被沈栎抓住了手腕,他的声音带着少年自有的一种清越,“听说你身上起红疹了?”
说完他纤长的手指在阮糖手臂上的红疹处摸了摸,看到指腹上的红色颜料,沈栎心里了然一笑。
“好好养病。”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咬重了最后几个字,带着妥协的委屈,但是又藏着几分骨子里的矜贵。
像一只小猫咪傲娇的扭过头,可是背对着你的尾巴还在不断地摇呀摇,等着你去安抚它。
这么看来,要去哄小猫咪的人好像就是阮糖了。
阮糖拉住沈栎的衣摆不让他走,费力心思的哄着他:“那床单放在衣柜里受潮了嘛。我又不是不送你去上学,只是没有干净的衣服穿了。拜托你找件衣服给我啦!”
沈栎看到被子里的少女眸光中闪烁不明的讨好意味,脸边的婴儿肥微微鼓着,诉说着她知错了。
忍住想捏捏阮糖脸颊上的婴儿肥的冲动,他转过头去,飞快的走开了。
脚步微乱,他出门之后,才敢用手捂住发红的耳尖。
很快沈栎就抱着一件长袍回来了,阮糖接过袍子一看,是今年沈栎在城里最贵的那家成衣店定制的新款。
衣领上面绣着几朵白得几近透明的梅花,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银光。
好在她身形略瘦,阮糖穿好这件袍子之后就跟着沈栎一起去了书院。
在书院门口,就看到形销骨立的渣男林瑜,他眼下一圈青黑,看起来好些天没睡好了。
他看到阮糖穿着雪白的袍子走过来眼睛一亮,到嘴边借钱的话正要说出口,看到马车里走下来的三少爷,悻悻的移开眼。
才上了一节课,林瑜想到赌坊里的人昨天要求他今晚之前必须还钱。
咬咬牙,他借口上厕所,一路狗狗祟祟的偷溜到书院外。
听到林瑜在马车边说的话,阮糖气的发抖。
忍了好久,可惜没忍住,将手里的书页撕破了。
外面的人还在自顾自说着:“你这小贱人,没看到你相好的快冻死了吗?给本公子做的棉袄呢,怎么还不乖乖送上来?”
阮糖咬着后槽牙,闷闷的合上书本,声音清甜却带着怒意:“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相好。”
林瑜听了这话,刚到嗓子眼的话被噎住了,他讷讷的重复道:“小贱人是没给本公子做棉袄吧?”
“罢了罢了。”被北风吹得发抖的林瑜假装大度的挥挥手,“既然你现在有空,不如回去给本公子做件御寒的棉袄。”
还不等林瑜继续骂,阮糖已经没了耐性。
她掀开帘子,将茶水泼在林瑜头上:“我劝你好好认清现实,不要在说些别人都听不懂的话,你口口声声说我喜欢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瑜扒开头顶上的茶叶,在寒风中笑的越发诡异。
证据?
他林瑜做事怎么可能没有留下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