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后是悬崖,只有死路一条,易乾也不着急,徐徐走着,走过大堂,来到后院便看到余坛正在一处密封的房前,拿着斧头,劈落铁锁,溜入房里。
“临死之人还舍不得这些财物,真是可悲!”
易乾立马跟了进去,刚踏入房内,就看到瘦小的余坛从通风口溜了出去,一只火把随后飞了进来。
易乾暗到不料,透过通风口的缝,便见山后悬边有两条吊索在月色下闪着银光。
轻叹一声,不但不逃,反而闭上眼凝神一探,确定到余坛的位置,手中大刀飞出,大刀如同离弦之箭,穿破砖墙,直接捅穿余坛脑袋。
易乾浅笑,火把掉落地上,贱起火花,点燃房里的霹雳炮,轰的一声,山崩地裂,整个天风寨主楼登时被炸得四分五裂,隔得较远的楼宇也冲击的吹得东倒西歪,烈火顷刻间染过一间又一间楼房,天风寨立时燃起熊熊烈焰。
堵上寨门的林澈吓了一跳。
断垣残壁四散飞来,砸在校场,火光烛天,仿似天灾。
山贼团被吓破了胆,不由想起他们扫荡村落时的村民,悲从中来。
这倒不是所谓的死前变善,而是此情此景,就如同他们过去在杀人放火,肆意破坏的时候,而这场景下的被猎者,十死无生。
瓮中的鳖,被逼急的狗,山贼们登时红着眼,面面相觑,看出了各自眼中的疯狂。
与其被杀,不如放手一搏。
林澈剑势虽然凶猛,但若是山贼一同涌出,即便有飞刀帮忙护阵,也难保会有残渣余孽,可山贼已失了理智,一股脑地朝林澈袭去。
林澈没了来回阻挡的麻烦,当即使出七旋剑法,一招接连一招,绵绵不绝,行云流水,招招凌厉狠辣。
一时间,山贼死伤无数,叮叮当当间,碎剑断刀无数,林澈右手使剑,左掌急挥,将断剑化作暗器,仿似梨花暴雨,朝山贼激射而去,当即又死了一大批人。
林澈杀得麻木,浑然不知时间流逝。
直到日出东山,一丝晨光,透过山林,照射在大地之上,一切才结束。
一夜之间,天风寨里只有血水和灰烬。
林澈跟前尽是尸体,手中的长剑已经砍得坑坑洼洼。
阳关洒在他的脸上,他倏地如同刚睡醒,看着眼前的尸体,冷然丢开剑。
他们死有余辜?那么如今他也是死有余辜之人了。
二百多条人命,哪一天自己被他们的家人或朋友杀掉后,也是得落个死有余辜之名。
林澈自认不是好人,来天风寨说是为梨村的村民报仇,不如说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更为妥当。
他实在无法做到跟谭婆赵钱孙一样,定义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活,但事已至此,再婆婆妈妈就显得太虚伪了。
林澈转过身,后方高学林正在给易乾运气续命。
易乾躺在地上,咳着血,嘿嘿笑道:“你看起来杀得很开心呢。”
高学林收回手,不再为易乾运气。
让易乾活着,只是高学林认为林澈家人的死都是他下的手,而这种仇还是亲自报更加痛快。
林澈面无表情,问道:“有何遗愿?”
易乾哈哈大笑:“人生美满!”
林澈:“怎么,做了那么多年山贼头,还是无法领会杨老爷的良苦用心,迷途知返,立地成佛?”
“放他妈的狗屁!全天下就他是圣人,我把他全家杀光,再来问他成佛不成佛!”易乾越说越气,呕出一大口血。
“同意!”
林澈半跪在他身旁,提起手掌,运力挥下,手来到他脸门,骤然没了力,就轻轻按了上去。
易乾嘴角微微勾着,早已经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