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大汉说完,也没新的消息冒头,客店再次吵闹起来。
说的无外乎就是错过了英雄大会,可一听到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物在聚贤庄不敌乔峰一掌之力,又暗中庆幸走慢一步。
林澈屏息谛听,知道没人会再谈论他的事,都忙着吹嘘结交,也就不再关注,倒酒斜瞄,发现高学林正静悄悄地吃着饭,对他人所说毫无兴趣一般。
人家没问,想必心里已经有合理猜测了,林澈也懒得主动开口捏词。
不一会儿,酒菜吃光,林澈看客店依旧热闹哄哄,扒高踩低的话也在醉意下越说越直白,一点江湖的侠义味都没有,顿时意兴索然。
起身就要回房,却发现大厅有好几桌客人也是吃饱喝足的模样,但却赖着不走,同桌彼此也不交谈,就眼光时不时往楼梯处偷偷瞄去。
林澈心里奇怪,跟着看了过去。
原来有三个壮汉在楼梯口开了桌酒菜,三人各坐桌子一边,另一边直接堵在楼梯口,把上楼的路给堵住了。
那三名壮汉皆是虎背熊腰,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桌子和楼梯口之间留有空隙,已经有很多看错的人被瞪走了。
客房都在二楼,掌柜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一直赔笑,眼看想上楼的人越来越多,掌柜只好让酒保硬着头皮上了。
酒保是个年轻人,见识少胆子大,走到桌前,笑嘻嘻道:“三位壮士,可否把桌子稍微移开些?”
酒保的话刚说完,三个大汉相视一眼,嗤的一声,大笑起来。
其中一名大汉喷出嘴里的瓜子壳,高声笑道:“小伙有胆来问,哥三人也不为难你,但其他人就不行了!乔峰这狗杂种害我们千山三霸刀白跑一趟,空手而归,实在太丢金虎寨的脸,就劳烦各位想上楼的英雄好汉留下过梯钱了,我们回去好跟寨主交代!”
林澈忍不住要吹:“卧槽,勇!”,抢钱都抢到小型英雄大会了,这三个人是身上胆太多,还是钱实在太少?
看客店众人面色严肃,林澈寻思着三人有些名头,当即把头转向高学林。
高学林当即轻声解释了几句。
金虎寨位于淮南谷阳镇一带,原来是最下等的贼寇,只能在附近乡里欺男霸女,因为藏于深山老林之中,一旦有官府来剿,他们就化整为零,藏到千山之中,风头一过了就又跑出来作妖。
后来金虎寨不知怎么就得罪到了杀千刀,易乾。
易乾一人一刀,生生在千山中剿了整整三年,虽然只伤不杀,但金虎寨三年没抢,无酒无粮,过得比野狗还惨,寨主只好出面恳求原谅,甚至把金虎寨送给易乾,甘当下人。
自此易乾成了金虎寨寨主,为寻求转正,干上得了台面的买卖,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号继续行抢,而原寨主樊刚、樊沧、樊罗也学得易乾真传的金乌刀法,被称作千山三霸。
几年下来,终于在当地闯出点威名。
林澈一边听着,一边看,没想到酒保不停捏着手指,啧啧呃呃地还想说话,立马横了他一眼,但已经来不及。
酒保:“壮...”
“聒噪!”
樊刚怒喝一声,手起刀落,酒保的话还没溜出口,人头已经落地,眼珠子还在不停打转,又恐又怒。
樊刚这一刀有意卖弄,完全不留余力,又快又狠又准,连给林澈摔椅子过去挡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客店大厅鸦雀无声,那些刚才斗酒时吹得越厉害的人,此时越安静,倒是方才那些不屑斗嘴的人,仍然一副看不上眼的姿态,依旧静静地喝着酒。
樊刚朝人头吐了口水,右手一拂,振落附在刃上的积血,随即将大刀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一个人头一百两,不议价!”
樊刚说罢,环视一圈,见无人敢出声,哼哼冷笑,坐等着收钱。
樊刚没再出手,一旁的樊沧站了起来,拿着缸酒,摇摇晃晃走到林澈桌边,将桌子的空填满,坐了下去。
樊沧:“运气不错,椅子没来得及扔,捡了条命。现在一个人头一百两,我们没多赚,你们也没亏,挺划算。”
林澈也坐了下来,冷冷回道:“确实便宜,那就快给钱吧。”
樊沧原以为林澈是硬茬,想抢先下手,此时看他认怂,当即大笑了起来,伸出手:“钱。”
林澈:“钱呢?逗我呢?”
林澈直勾勾地看着樊沧,樊沧立马意识被整,两人正要动手。
没想到风轻云淡的高学林手拿一只筷子猝不及防地插到樊沧手掌上,直接贯穿厚厚的木桌,把樊沧的手钉在桌子上。
这要是说没十几年的内力,谁信?
樊沧不由一声惨叫。
樊罗听到声响,当即阔步而来,见樊沧手都被刺穿了,气得面红耳赤,二话不说,大刀一挥,使出金乌刀法,刀光绵绵,瞬息之间,已经汇成刀势,恍如千万把刀同时劈下。
林澈经验不足,又被樊罗占了先机,寻思着盲目接招无疑会给敌手破绽,跟送命差不多,只好兵行险招,任由樊罗的乱刀逼近。
千万刀光,终归只是幻影,只有一刀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