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欣赏就不要胡说,六爷我可是被称为九洞窟第一美须男的啊!”
我俩相互取笑了一阵,我又想起一件事:“蜃楼幻境如此厉害,能给你们保护家宅,为何如今蜃精却越混越惨,以至于到了被灭族的地步呢?”
小六子说,蜃楼幻境实际上只是一种特殊的迷雾,蜃精们通过幻术,逐步侵入幻境中猎物的思维,直到完全控制猎物的躯体,供她们吸食猎物精气。
但如果碰上心志坚定不为所动的猎物,这番幻境往往会被识破,轻则猎物逃脱白费力气,重则惹怒猎物反被其捕食,所以她们才混得这样惨,说白了就是技能过于单一,一旦被克制针对就倒了大霉。
“正好,搭档你详细讲讲当时怎么陷入那小娘皮的幻境,最后又如何看破的?越清楚越好,这牵扯到我给你寻找何种灵物来增强精神抗性。”
“真是惭愧,算了,大不了让你再笑一回便是。”
我虽因离火入命,难免有时性子轻浮冲动,但爷推算我天生脾气执拗,在认准的事儿上韧劲儿很大,绝非容易被外物左右。
这次蜃精轻易得手,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被同学们疏远得厉害,又不得不和小六子暂时分别,最后沦落到与一群河蚌为伍,虽然表面上仍旧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实际上已到崩溃的边缘。
我这个透明人实在是当够了,多么希望能和人说说话,哪怕吵架也好。
当时我听到浓雾中传来渺渺的交谈声,就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此时我的神智尚且清醒,担心自己这样突然出现搭话,会让正在交谈的人们闭口转身离开,所以装出一副去假山看河蚌的样子,实际上想凑近听听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那蜃精必定感觉到了我这种强烈的愿望,便不断制造飘渺的交谈声,一步步让我落入圈套。
我觉着她本应当虚构出一个完整的假山,以便把我困在安全距离之外,但她此刻已十分虚弱,难以做到这一点,只能冒险引我到真实假山的一侧下手。
问题是,她的真身就在假山池子里,蜃精一族实在是被吃怕了。
为保护自己,她不得不在假山之上做了一层小的幻境,以防万一困不住我,还能依靠这层幻境作缓兵之计,干扰我的判断,自己好有时机逃跑。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正是这层幻境成了她画蛇添足的败笔。
当我双手扶在假山池子的石台上时,下意识按照坤行无疆的法门,把自身的意识导入石台,感知其内部土系法力的分布,借此在脑海中描绘石台的内部结构,这也是我多年修习养成的习惯。
谁知我往内一探,却发现这片石台竟没有一点儿土系法力,完全是个空壳儿,直到两三米开外,才开始有土系法力陆续反馈回来。
当年我阅历不足,并未想到自己被困在蜃楼幻境里了,只以为有什么对头要搞事情,施了障眼法。
为验证这一点,我抬腿往前迈了一步,果然踢了个空,眼睁睁看见踢出的这条腿直直地插入到石台中,于是我立刻抬脚往感觉到土系法力的地方跑去,终于踢到了真正的石台,算是识破了这幻境。
至于为啥接着翻身跳入假山池,是因为我总觉着对头一直紧跟身后趁机下手,本想出其不意地与它拉开距离,也好有个应变的时机,谁知竟误打误撞直接冲到人家大本营里去了。
当我摸到假山石的那一刻,手上感到一股充沛的土系法力,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离开了幻境。
之后我立刻注意到脚下这片水里的河蚌多得异乎寻常。为了搞清楚想害我的对手是不是这些河蚌,抬手随便敲碎了一个,这下本主儿再也坐不住,只得现身跟我讲讲斤头。
之后的情况我已与那蜃精分说明白,想必她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六子,可叹那蜃精到最后都不明白是她选错了地方,竟然在假山池和我对拼主场优势。她还一直以为我是什么幻术高人,是闲得无聊和她在这里逗闷子。
“老大,老大!”我和小六子正坐在假山一旁聊得高兴,忽然听见缺尾的声音,只见一道灰影儿闪过,眼前出现一只耗子,他又瘦又一身灰黄相间的杂毛,脖子上顶着个灰色三角脑袋,身后耷拉着大半截儿尾巴。
“老大好,大哥大好,这次回家见到爷爷了,爷爷说让你和大哥大放心,他会出面请白家收留蜃小娘子。之后我跟爷爷去了白家,这次没见到十五哥,却见到白二姐姐,二姐头答应会转告十五哥,算算日子这几天十五哥就该来了。噢,对了,那个,二姐头听说大哥您成立了一个地仙会,也想来凑凑热闹,特意让我问问您”
“混账,谁让你告诉她这件事儿的!去跟她讲,别做梦了,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