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的发髻只是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他们吃的也是寻常的五谷,穿的也是粗布衣服。不仅是南宫岳,就连洛浅儿也将值钱的物件典卖的差不多了,除了副后娘娘赠予的鸡血石金簪她还一直留在身旁,几乎身无长物。
那时洛浅儿给他梳头时,竟会有种莫名的错觉。
眼前坐在铜镜前的人不是什么大邺堂堂太子,而是一介寻常男子,是她的丈夫。他们只是寻常布衣,过着普通百姓缩衣减食的生活。
可惜,如今不同了……
不是这座金笼困住了她,而是他的野心。
洛浅儿抽回思绪,目光又重新落到南宫岳的秀发上。
玉梳轻轻滑下,几根华发却从黑发间冒了出来。
洛浅儿的瞳孔一缩,指腹迅速的捻动了一下发丝,将华发重新藏到了黑发中。
她有些心虚的看向南宫岳。他依旧老实的坐着,呼吸平稳。
通过铜镜的映射,洛浅儿才发现,原来南宫岳早已阖了眼。
南宫岳最近太过疲惫了……
洛浅儿轻轻的呼了口气,也不敢继续梳了,手指却不死心的仍在南宫岳的发间轻轻的翻着。
一根,两根,三根……
洛浅儿的心一下子酸了起来。
她用手轻柔的扑棱着被她翻出的头发,将它们“打回原形”。
平息了一口气,才将人扶上了龙床。
闭了殿门,洛浅儿的泪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
南宫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生出了这么多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