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大约是父皇也意想不到的,但是本着皇子不能太丢脸的惯例,他立即决定将我送去一位新来的讲师那儿旁听。
那讲师在外游历多年,眼界胸襟都不是旁人能比的上的,父皇猜测,大约也不会嫌弃我的吧。
我于是在翌日,一大早就收拾了形装,去忘忧阁,拜见一位名叫三通大师的高人。
我披风带露,足足在忘忧阁外站足了三个时辰,直等到太阳升的老高,落了我满身霞色,那扇朱漆红门才徐徐开启。
我拱手,垂眸作揖,将拜师的步骤做的一丝不苟,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洪亮。
“学生赵熙拜见老师。”
门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我等了一会儿,只好开口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同时献出身上的一封圣上手俞。
那人似乎愣了愣,才开口道“三通大师还未起来,殿下不如到屋里等。”
那是一道极年轻而温润的声音。
我猛然抬头,正与门后一个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年,撞了个对脸。
那便是我与苏行的第一次见面。
他的脸上微带笑意,映着初升的太阳,仿佛是从最耀眼的光芒中走出。而一个从阳光中走出,却声色温柔的人,仿佛将锋芒尽敛,留下了这满地温暖。
后来,当我再忆及与苏行的初见时,一些诗句便自己蹦了出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