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红衣是浴火而生的妩媚新娘,穿上黄裳是不可逼视的高贵皇妃。遗世独立,万人莫及,大约如此。
这样的人追求的人自然不可能少,稀世珍宝,玉器古玩,想要什么没有,就是让那些男人送命过来,只怕也甘之如饴,何愁一两朵花?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刮乱了她瀑布一样的青丝。
大皇嫂放下花瓶,伸手在颊边蹭了蹭,只一两下,脸上就通红一片。
她伸出手去,十指向上,给我皇兄看,“不知殿下发现没有,我的手比一般小姐的手粗糙很多,说是府里的丫鬟的手,也不会有人不信。”
大皇兄扫了一眼,那十指纤纤,如今已经养的嫩白了些,细看,能看出上面粗糙的细纹。
再看,一些关节并不匀称的瑕疵会显露出来。
再看,便会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新婚夜晚,这双手在他赤裸的背上粗冽的划过,留下丝丝抓痕。
他将头扭向一旁。
她以为他不想看见这双手,便立即将手收了回去,藏在袖中,看着自己的袖子上的花纹,静静道“我出生的地方很干燥,没有河流,是比北疆还要贫脊的地方。春天,那里牛羊满地,我们争抢着每一寸草地种麦子夏天,一连几个月都看不到雨,我们只能靠着剥树皮来维生秋天,树和草已经枯萎,我们一天一顿,还要储备冬粮冬天,我们坐在家里,吃着很少的干粮,守着几个月的茫茫大雪。”
“我问过母亲,为什么我们不搬走,她说,她要等我爹。你知道吗,那个地方离我爹的军队不过二十多里,只要我爹愿意,他可以每日回来。可是他说,行军的人,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死在马背上,总之一辈子不待在女人的温柔乡里。”
“他要给所有将士,手下做榜样,学什么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我娘却没能有大禹妻子的好命,能等的到和丈夫君临天下的一天。”
“父亲出征之前,我母亲去送过一次干粮。父亲不见她,让她枯等了三天,只等到了军队拔营北疆的消息。母亲是个脾气很倔强的人,一辈子跟着父亲行军,虽然只敢远远跟着,但她从没离开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