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红色的袍服随风而动,他朝水边走了一步,“那有没有法子不让你奉这个命。”
徐渊自鼻孔里喷了口气,不带情绪道“没有。”
“那这样呢?”
那个红衣如火的人扬了扬手,宽大的袍袖在天空划过,又迅速落下,撕拉一声,是刀割破绢丝衣裳,狠狠扎进皮肉的声音。
前面的战士们睁大了眼睛,甚至屏住了呼吸,将手里的兵器捏的出了汗。
刀扎进大皇子完好的右腿,刀刃上滚下一线鲜血,看起来分外耀眼。
徐渊觉得有一股热气从喉咙蹿上来,烧的他口干舌燥。副史早已经慌乱了,叫了他好几声“都尉”,他的后槽牙却依然咬的死紧,不肯动容。
刀被拔出,血溅三尺。再被扎入,那条唯一能动的右腿再也支撑不住,让大皇子膝盖软了下去。
一直到第三刀拔出来,徐渊开了口“送殿下回去。”
柳筝被关进了一只囚笼里,囚笼有四十八根铁木钉成,根根倒竖,直指云天。硬的像是切好的石头。
人心也想是石头一样,到了吃饭的时候,那些士兵送进来的破碗里,不是一点嗖汤就是半个沾满霉的破饼子。
也真是难为这些人了,军队里再苦,大鱼大肉都是充足的,可是决不能给柳筝吃好的。
做饭的伙夫被勒令,将粥放的变了味儿再给柳筝送去,一天只能送一顿饭,还有时间限制,一盏茶的功夫里,她若不吃,碗筷都会被收回。
他们就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开始的时候,柳筝不肯动那些脏东西,捂着鼻子缩成一团。
兵士们看的热闹,觉得这胆小的女人就像是耗子一样,忍不住动手动脚了起来。
饿了几天以后,她开始试着捧起那只碗,一口一口咽下泛着臭味的食物。
咽一口,吐一口。再咽,再吐,直到胃里能装下一点东西,让自己活下去。
而支撑着她的,一直是自己的那句问话,“大殿下他怎么样了?”
他日日问,那些人便很不耐烦,“还发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