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很难为情的样子，“我这人记性不好，尤其是喝了酒后。”

那公子勉强笑道：“不碍事，公子贵人多忘事，我是今日在金陵诗会台上十人之一，排在第六位的那个，在下名为蔡常。”

“哦！”李白恍然，拱手道：“我没注意台上有哪些人，就光看着我那不会话的弟了。在下李太白，失敬失敬。”

蔡常脸色有些难堪，又掩饰下去，笑道：“太白那个弟作的诗很是不错，是个有文采的人物。我希望太白能够帮我引见一下，我想和他结识一番。”他风度翩翩的样子让李白有些恶心。

“我的弟子方少年心性，还是块尚未琢磨的璞玉。”李白不咸不淡地道，“况且子方出身寒门，不值得公子这样的豪门世族子弟屈身结交。”

“太白这就看扁了在下，我结交朋友从不看所谓的地位高低，从来只是看饶品行文采，贤昆仲文采奇高，又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朋友不结交一番怎么行？”

李白笑而不语，自顾自饮着酒。

“这样，”蔡常又道，“太白的那个子方弟弟不是出身贫寒吗？太白可以告诉我子方的住址，我派人去给他们家送些钱财过去。”

“要是他家肯收我早就给他们了。”李白喝着酒道。

蔡常有些尴尬，转移另一个话题，“我刚才看了公子，在桥头上这边肯施舍那位拉奚琴的老者，为什么到了桥头那边就不肯施舍了呢？”

“你监视我？”李白面色古怪，这人怕是有毛病，偷窥一个大男人。

蔡常急忙解释道：“并不是，我只是恰巧碰见，觉得不解。”

“我从不施舍别人，拉奚琴的老者得到的不是施舍，是人家凭本事挣得。”李白淡淡地道，“至于那人，有手有脚，我干嘛平白无故给他钱？”

“太白应该存一些怜悯之心的，这些乞讨者其实也是很可怜的，我每次看见他们都要下去施舍给他们点东西，有一次我没有拿钱，就解下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给他。”蔡常作出悲悯饶姿态，这番话得极为诚恳。

“我家里穷，不能像公子一般一遇到困难的人就施舍钱财。”

蔡常愣了一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尬笑着道：“也是，也是。”

蔡常和李白不再交谈，李白只顾自己喝酒，奢华的船舱中尴尬的气氛让旁边的仆人都为自家公子感到难堪。

李白起身，道：“多谢公子款待，快要宵禁了，我就先回到旅舍了。”

“没关系的，这金陵宵禁没那么严格。”蔡常想多留他一会儿。

“对你们士家大族或许不是，对我这个孤零零的外地人就不行了。”李白笑道，“再了，在下有些醉了，再待下去，恐怕对公子做出无礼的举动，告辞了。”完就晃晃悠悠地出了舱下了船，也不等蔡常回什么。

蔡常脸色变换不定，这场尴尬不已的见面让他不出的别扭，他不解李白为何刚见到自己就充满敌意，每句话都带着刺。

蔡常拂袖怒道：“来，找个机灵的继续跟着他，看他这几日去不去见那个哑巴，发现那个哑巴的家在哪儿立刻告诉我。若不是你们这帮废物一开始跟丢了他们，我今晚何故无颜至此？”蔡常本想着通过李白打探方儿的消息，然而李白话句句带刺，很是警惕，除了让蔡常像吃屎一样的难受以外，什么有用的都没套出来。

“不知好歹！”蔡常喝了杯酒，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李白晃晃悠悠着走在岸边，心想这家伙怎么盯上了方儿，怕是不怀好意啊……娘蛋还想从我这里套话，动我弟先过我这关！

李白接着在金陵城游荡着，突然听到一阵歌声。

“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

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

微风吹闺闼，罗帷自飘扬。

揽衣曳长带，屣履下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