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姓老者,也就是傅延松眉头紧锁道,“脖颈处能失血到这种程度,必然是伤及了副脉,照理说,他应该流血不止才对,可看他的样子,分明已经止血了,不知道周副将能否告知,这位小将军是如何止血的?”
此刻,二人的对话已然是引起了凌四和妘泆泊的注意。
周淮安征询的瞧着自家爷一点,眼见凌四点头,这才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军医给蒋参军用了……副脉缝合法,对,就是这名儿,这才把人给救回来了。”
“副脉缝合法?!”傅延松心下震惊,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人懂得副脉缝合法呢?”
妘泆泊眸光微动,“傅二叔?”
傅延松闻声侧目,忍不住道,“少主,我想见见此人。”
“看来傅二叔是见猎心喜了。”
以傅延松的医术,能让他动容的事情恐怕不多,妘泆泊也难得起了兴致,温润笑道,“凌将军,傅二叔一向对医道痴迷,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见这位军医呢?”
“可以啊。”凌四笑出了一口森森白牙,伴着铁面泛出的乌光,灿而烈,“爷正好要去看看伤员,顺便给你们安排一处营帐,跟爷来吧。”
他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想去见人,可以,那就住下吧!
妘泆泊自然是听懂了这句弦外之音,眼底月华流淌,从善如流笑道,“那就有劳凌将军了。”
妘泆泊跟凌四到医账的时候,医账里的伤员已经剩的不算多了。
“傅老,那位就是燕大夫了。”
其实,不用周淮安指引,妘泆泊和傅延松的目光便落到了燕姝的身上。
实在是她身边伤员最多,效率最快,甚至一名青年军医还在给她打下手,为其忙前忙后。
接触到燕姝那张青黑交错的脸,傅延松怔了怔,下一秒,他便被燕姝接骨的手法吸引了,倒是妘泆泊,在她那张脸上停了许久,双眸深处月华闪烁,若有所思。
“高明!实在高明!”
将燕姝接骨包扎的手法尽收眼底,傅延松忍不住赞叹出声,心底的疑虑也慢慢消散了,看她接骨的手法就知道,这少年跟他们傅家,还有叶家应该没什么关系,这世上总不乏天才,以前也有一些人摸索出过副脉缝合法,这少年并不是第一人,不过是最为年轻的一个罢了。
这可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的天赋水准比之家族中的那些嫡系种子,怕是还要出众几分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傅延松刚想开口,就见远处的燕姝完成治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臂,正午的阳光破窗而入,打在她的身上,仿佛将她整个人融进了光晕里,越发显得纤细了几分。
傅延松张嘴的动作蓦然一滞,定睛细细看去,眼底的喜意渐渐被惊疑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