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自己出神之际,来宝不知从哪里取来一个木棍,在那水塘里面使劲的戳来戳去,秦羽见状微微一笑,若谁都跟来宝一样心宽那该有多好啊。眼神却是飘向那不远处朝着这边走来的一个少女,少女约莫十八,长得虽说不是亭亭玉立,但也还算是说得过去,那少女手上捧着一屉豆制品,秦羽等她走近一看,咦,这不是府里对面卖豆腐杨老板的女儿么,夏天的时候,与怀道一起还偷窥看过她那白花花的大屁股……
那少女亦是看见前方站着一个几岁的小孩童,边上还有一个壮年男子在那水塘里戳着什么东西。
“哎呀,你不是秦府的小公子么,怎么在这啊?”那少女走近一瞟见是那秦羽突然大声叫道!毕竟自家做生意就是秦府对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然熟悉那秦府有两位公子哥,而眼前的这位明显就是那秦恒老爷的子嗣了!
那秦羽一愣,似乎是很诧异那少女居然认的自己,只得抱拳作揖道“这位姐姐说的是,我……”那少女赶忙放下手里比较沉重的那屉豆制品,匆忙道“小公子,你府上找你找疯了,赶紧回去吧,你府里出了大事了……”
秦羽的眼瞳里闪过一抹重重的惊恐之色,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那还在努力戳着水塘冰层的来宝,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厚厚的冰层最终在那来宝的不懈努力下戳出了一个大洞,秦羽的心里仿佛有什么随着那破洞之声而打断,秦羽脸色苍白,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但那全身却是在颤抖,眼睛涨得通红,等平复了一些才低头轻声问道“我,我府上,府上可是出了,出了何事?”
那杨老板女儿并不知内情,只因先前看到秦府门前挂满白布,一众下人双眼通红,这才八卦留意了一下询问过自家爹爹,眼见面前那秦府的小公子十分悲痛的样子,只得畏惧的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我听我爹爹说秦将军,将军今日巳时左右去,去了……”
秦羽眼神突然间亮了起来,越来越亮,因为他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比自己出版的那些故事集册还有趣,因为他感觉那自己没能写出来的金瓶梅若是以眼前的这位少女为模型也并非不可。秦羽眼睛里的亮色渐渐满了出来,化作喜色,哈哈大笑,然欲笑声却又是戛然而止,因为他听到那少女说的时去了,已经去了,秦将军已经去了……
来宝早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扔掉木棍站在秦羽身边,看着自家少爷那一会笑一会哭的表情“少,少爷……”
秦羽眼中的亮色喜色愁色苦涩渐渐混为一团阴寒刺骨的冰,直接对着那来宝说道“回府……”
来宝眼见时态紧急,赶忙把秦羽背在自己身后,然后匆匆朝着府邸方向疾驰而去,虽说脚力十分快捷,但这已不是秦羽所要关心的点了,冰冷的刺骨东风,如刀子一般呼啸在秦羽的脸上,但那眼神却是平静如水,令人心悸,“来宝,能再快些吗?”秦羽心中急迫的如同火山一般焦灼,来宝未曾说话,但那明显加快了数倍的速度却是让秦羽稍微震惊了下,长安朱雀大街早已经挤满了人,大雪早已经没有再下,这些闲来无事的唐人,穿梭在大街小巷,阻挡着秦羽回家的步伐,但那来宝未曾停下脚步,只因秦羽没说话,路过那通济坊,来宝双腿用力一蹬,借助那屋顶的一角一踏,直接在空中飞了起来,背着那秦羽朝着秦府的方向滑翔而去……
秦府门前有众多马车,也围有许多的长安百姓,其中也有极个别来唐朝拜的外国人士,这些人穿着颜色不一样的衣饰,带着不同民族不用国度不同贵贱的气息,聚集在那秦府的四周,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
城东衙门杨大人、礼部尚书卢宽和暂未赴职的尉迟恭站在门前安排着那些侍卫严守着那府前的治安,尉迟恭第一次十分讨厌长安人的八卦,只要事不关己,这些百姓们总是有看热闹的兴趣,不管是那加官进爵还是那红白喜事,尤其是当听闻那当朝大将秦琼秦将军病逝,更是纷纷前来观看,毕竟家家户户门上可都贴有秦大将军的画像的。
眼见天色又是暗淡了下来,渐渐飘起了雪花,雪花越下越大,终于是驱散了一些人,但围着的人还是不少,尉迟恭看着那正厅内哭诉的秦家一众,摸了摸有些发涩的眼角,强打着精神朝着管家道“羽儿还没找到吗?”那管家正待说话,只见凭空一声哭喊“不肖子孙秦羽,回来给叔叔送行……”
人群中迅速散开一个位置,那来宝背着秦羽从天而降,所产生的气浪将秦羽四周的雪驱散开了好几步远,秦羽急速从来宝背上爬了下来,从府邸的石狮子处开始跪着一步一步朝着正厅摆放的那个棺木走去,哭声甚是惹人心酸,围着的人群不知从谁开始,均是一个个跪倒在地,大声的哭喊道“给秦将军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