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的比划着,他画了长长的一道线条,说道:“这是吾等现在走的道路,道路要上个坡,然后穿过一片杂木林。”他在线条的两边圈了一个圆圈。
然后又将线条画了一个叉,说道:“这片杂木林大约有两里宽,出了杂木林,就要下一个坡,坡下是一条岔路,吾等在岔路口发现了一什的秦军游骑,正在睡觉。”
青豚沉思一下,问道:“有没有侦查一下秦军周围?可否确定有无其他秦军?”
鱼夫点点头说:“周义伍长安排弟兄们绕了个圈,绕到了秦军后面,并没有发现秦军大队,周义伍长让吾转告屯长:这是一队秦军游骑无疑,他希望屯长带着吾等冲一次,为吾大魏士卒报仇。”
闻言,青豚不语,亲眼见到沿途倒毙的己方士卒,大多被砍去了脑袋,从心理上来讲,他也希望将这一什秦军游骑斩杀了。况且,他们恰好拦在青豚前进的道路上。
但是,他又怕安排不密,放跑了秦军士卒,这荒山野岭的,能够供人通过的道路,就那么几条。万一泄露了己方踪迹,秦军将路口一堵,自己这一屯士兵就抓瞎了。就算他能带领士兵冲出包围,那么他这一屯士卒,又能剩下几个呢?
青豚低吟一番,再次确认道:“汝确定,这里只有一什秦军?”
“然,吾随周义屯长,亲眼看到的。吾等绕到秦军后方,吾爬上树梢远眺,未见其他秦军。”
“嗯,”青豚点头,吩咐周围士兵,唤来其他八个伍长,蹲在地上,写写画画一番,并低声吩咐着什么。
“鱼夫!”
青豚唤来鱼夫,在其耳边吩咐几句,又让其重复一遍,确认无误后,让鱼夫原路返回,复述给周义。他则带着众人忙碌起来。
山间多藤蔓,用魏国土语,这种蔓生植物叫做葛桦。
青豚让人砍来葛桦,这种需要缠绕在其他植物上。才能吸收阳光成长的藤蔓,极其坚硬,拇指粗细的一根,锋利的青铜短剑,都无法一次削断。
青豚让人将葛桦藤,绑在坡底小路边的大树上,横栏着小路,离地一尺高。
等足足绑了十多条后,青豚吩咐众人隐藏起来,又叫来成舟,让他带着自己的那一伍,藏在小路的后面,但有秦军从山坡冲下,只需如此这般
却说鱼夫回到杂木林,找到周义,将青豚的安排一说,周义忍不住翘指相赞:“高!真高!青豚这厮不愧是带着一伍士卒,就能取得盈论的猛人。”
他唤来麾下士兵,吩咐几句,六人取下弓箭,悄悄绕到秦军游骑扎营地的上方。
周义拉开弓箭,瞄准那个正在值夜的秦军游骑,高喝一句:“兀那秦狗,吃乃公一箭!”
言毕,射出了手中箭矢。
秦卒本在守夜,忽然听到山坡上有人用魏国语言吆喝,抬眼看去,只见在篝火的照影下,一点光芒划破虚空,朝自己飞来。
秦卒心知不妙,倒地就是一滚,勘勘避开射向咽喉的箭只,那箭只射进了他的肩膀,“咯嘣!”一声,左手一疼,胳膊软软的使不上力,他心知,这条胳膊算是废了。
秦卒强忍着刺骨的巨疼,他嘴里高喊道:“敌袭!敌袭!”
话音未落,又是一箭射来。
秦卒左臂被射断,身体失去平衡,躲避不及之下,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一根颤颤巍巍的箭只,刺破他的喉咙,粗大的青铜三棱箭头,射断了他的脖颈。
秦卒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歪到一旁,锋利的青铜箭头,刺破秦卒的颈动脉,血液飚到半空,喷、射在军帐上
秦军已经是这时代最精锐的士兵,最近的二三十年来,秦军唯有一败,除此之外,战阵之上,列国军队与秦军的对阵,就连平手都没有做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