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武卒是魏国最厉害的军队。
在这个大争之世,武卒的忠心,可是关系到魏国的存活与否。
所以,魏国官方也不会在这种卖命钱上有所克扣。
这种物质,胆敢有官吏伸手挪用,不单单他的脑袋要搬家,他三代内所有的家人,都会被罚为奴隶。
里监门示意青豚归家,笑道:“青豚,汝母甚思念汝,去报个平安吧!明天闲暇了,来老叔这里喝酒。”
青豚也早就想回家了,他拜别了里监门,骑马朝家赶去。
身后传来闸门关闭的“咯吱”声。
马蹄得得,在这寂静的夜,传出好远,一如青豚此时的归意。
青豚家在村寨的东头,由于村落里大都是武卒家人居住的房屋,所以,这鸿沟里并没有这时代村落的固有格局。也就没有什么左贫右福的说法。
大家都是武卒,指不定哪天谁就又获得了军功,官府需要给盖一栋更好的宅子了,若分贫富区,实在太过麻烦。
况且,战场上获得上等军功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家得到的军功大致都差不多。宅屋也都是官府给盖的,房屋规模、大小、式样自然也都差不多,因此,鸿沟里自然就没有左边贫民,右边富户的格局了。
青豚走到自家房前,院门已经关上了。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堂屋门还在开着,屋内点燃了一盏豆油灯。
灯光下,母亲正在弯腰忙碌着什么,细细听去,竟然还有母亲的念叨声传出。
“神啊,保佑青豚这孩子吧,让他平平安安的,就算要吾减寿十年都中……”
念着、念着,母亲又变成了唠叨,将他小时候的蠢事都扯出来了。
什么七岁时爬树,划破了小雀儿,吓得哇哇大哭,只言他不要做寺人。寺人,太监
什么十岁时练剑,割断了发髻,他以为自己把自己脑袋割掉了,马上就要死去,吓得小脸苍白,哭都不敢哭。
……
“阿母!”
青豚大声喊道。
庭院里的老妇人顿了一下,接着自语道:“哎,吾都想尔想的魔怔了,青豚还在服役,这会哪里能回来呢。”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那朝思暮想的声音响起:
“阿母,是吾啊!青豚!吾回来了。”
妇人正在给青豚缝制衣服,青豚走时就带了一套衣服,必然是不够换洗的,她趁着夏收忙完了,豆蔻也已种下,趁着空闲,织了点麻布,寻思着给孩子做几件衣服,再托人送去,好让他有个替换。
门外那熟悉的声音,让她惊叫出声,手一抖,针就扎破了手指。
她顾不得冒血的手指,扔下手中的针线活,就跑去开门。
妇人边跑边说道:“尔咋回来了,莫不是犯了啥事?”
打开门,只见青豚拉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耷拉着一个粮袋,一斗盐,一罐酱,胳膊弯里还夹着一匹布。
“娃,”老妇人四下打量着,见周围没有人,遂一把将青豚拉到院里,一边关门,一边轻声问道:
“汝是不是犯事了?这些东西,尔是抢劫了?赶紧进屋躲着去,吾去给你炒麦饼,趁着天黑,汝赶紧逃吧,逃得远远的,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