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宵节的时候,尹墨寻找了傅司珵谈话。他已经和威戟将军莫连城商谈过了,关于傅司珵参军的事宜。
尹墨寻与威戟将军两人私交甚好,但在政事上公私分明,即便如此,关于傅司珵的事还是与多年的老友提前说了一声。
傅家只有傅司珵留在了尹府,但是却因为那件事使得与尹家兄妹有了隔阂。他本就很少遇到尹映梨,即便是遇到了,他也没办法与她如以往一般说话,总觉得心里卡着一根刺,是以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出入尹映梨的院子。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傅司珵知晓尹家人依旧待他如初,更不存在什么芥蒂,但是他对自己以往因为傅司琼的事情对他们的态度心敢愧疚,自己没办法释怀。
所以这一日,他听闻尹墨寻寻他之后便到书房来了,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的敲了门,听到了尹墨寻的声音才推开门进了去。
“大伯。”他恭敬地作揖唤了一声尹墨寻。
“阿珵啊,来啦,坐吧。”
此时的尹墨寻正伏在案前处理事务,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笑着说道,极为的随和。
傅司珵有些拘谨,坐在了一边的案子旁,书童随即端上了热茶,恭敬地退下了,掩上了门。
“阿珵你等一下,我先看完这份汇报先。刚过年的,下面的人都急起来,让我快些处理。”尹墨寻头都没抬,说了一句。
“是。”傅司珵看着尹墨寻应道。
大伯很忙,除去上朝、巡察、在宫中辅助皇上处理事务,归府后亦要处理府中事务,大部分时间都极难见到人,回府之后亦多数时间都在书房中渡过。
他是极其崇敬大伯的,单是那一身不凡的气度就令人望尘莫及。大伯能文能武,即便从了文职,但每日的武练都未曾落下,对自己亦是极为严厉苛刻,他对比自己,甚感羞愧难当。
许是大伯言传身教的缘故,他那两个堂弟亦都是如此,虽然小堂弟澄儿还小,但是却是个机灵鬼,学什么都极快。
就连堂妹梨儿,她身上都有几分大伯的影子。有时他在想,梨儿对自己的要求许是比大伯还要严苛,这样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以往,他总是与他们说说笑笑,瞬间融入这府中,但如今无论做什么,都颇感疏离,他对自己有些失望。
这道刺就像是横梗在心中,此时的他拔不出来,亦是消不去。
他呆坐在那里,就这样陷入沉思,就连处理完事后坐到了他对面的尹墨寻连唤他两声他都没听见。
“阿珵?”尹墨寻又唤了一声,声音加重了几分。
“是!”傅司珵回过神来,连忙应到,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的双掌紧了紧,神色有些慌乱。
他虽然崇敬、喜欢尹墨寻,而尹墨寻又极其平易近人,但是他在他面前还是会紧张,还有点害怕。
要说为什么害怕,之前他曾闯了祸被尹墨寻责备过,平常儒雅和煦、经常带着笑容的尹墨寻生气起来可真是令人心都在颤抖。
而他那大堂弟和大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性情极为相似,连生气起来都是一样的令人心惊。
尹墨寻发觉他的紧张,不禁叹了口气。
“阿珵,我之前不是与你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任何人面前都要不卑不亢,这样的人才能走得远,亦是能让人心存好感信赖。”
阿珵性子很好,但是就是不稳,再者就是遇事之后不曾用心思考事情前后,应对不甚周全。
在对待某些事情上又太过于敏感,神经纤细,这既是一种优势亦是一种缺点。若是控制不好,难免给予人有一种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