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风羽灰色的冬衣在黑夜中并不显眼,轻微的脚步声也随着寒风渐渐远去。
风羽这才发现这些红光,原来都是一盏红灯笼,而这些提着红灯笼的人缓缓朝着越衫酒楼前进。
寒风吹来的不止是寒意,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风羽耸耸鼻,眼睛微眯。
不止只有越衫的这间客栈挂着灯笼,这条街道上还有其他店铺也挂着灯笼,只是他们的颜色各不同。
越衫酒楼挂的是紫的,有些客栈挂的是黄的,有的店铺挂着是金色的,也有黑色也青色的,而一些没有挂着灯笼的店铺,这些提着红灯笼的便会走进这样的店铺,片刻后,随着一声惨叫,淡淡的血腥味便随风飘散。
风羽心念一动,脚尖连跃,飞快的攀爬到酒楼的顶层。
五层的酒楼若说在中土州任何城池来说,并不算高楼,但在这混乱城来讲,越衫这座酒楼却是除了内城依稀能辩的一座高塔外,便是最高的建筑物了。
一眼望过去,混乱城的五条街道都是充斥着红,黄,黑,青,还有白色的长光。
风羽眼眸深处浮现一抹淡淡的青色,在这些五彩缤纷的光芒下却是隐藏着血腥与屠戮。
风羽扶着有些眩晕的额头,眼眸深处的青光退散,随之布满风羽眼球的是狰狞的血丝。
“还是太勉强了。”风羽努力睁大眼,疲惫与眩晕不断冲击着风羽的脑袋,风羽知道不能多待了,咬牙准备从酒楼顶层翻跃回自己的房间,忽然一股心悸从风羽心头涌起,瞬间背后的冷汗便浸湿了风羽衣裳。
风羽一只手握着木栏,一只脚踏在瓦片上,不敢有半点动弹,生怕引起那人的注意。
最终,那股令人窒息的目光渐渐从这边散去,风羽原本紧绷的身躯瞬间松懈下来,他这会也没有力气往下爬了。
而那提着红灯笼的人群也刚好走到越衫酒楼的门前,提着红灯笼领头那人看着酒楼上挂着的紫灯笼,颇为惊讶,反复进退看了几次,才将手上的红灯笼递给身后那人,独自走进越衫酒楼之中。
“你这酒楼也会有人住?”身穿火狐衣的阴柔男子擦拭着比以往干净的桌面,惊讶道。
“是酒楼,便总会有人住的。”越衫半依在柜台,手里握着算盘低头道。
“怎么有人住,还把你那心爱的破裘衣都给拿跑了?”阴柔男子眯着细长的睫毛说道,“我在混沌岭的时候,可没见过那裘衣离过你身。”
“巫央你这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从混沌岭出来这么久还没改?”越衫眼神已不像白日里那般涣散,而是眼眸深邃中宛如有万般星辰一样。
要换做其他人说巫央阴阳怪气,巫央的火狐衣上不免又会添上一人心头血,可越衫说这句话时,巫央却依旧笑容不改。
“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不也是没改?”巫央顺势坐在着桌上,依靠着手腕轻笑道,“混沌岭的习惯为何出来一定就要改?”
面对巫央暗潮讥讽的样子,越衫突然歪了下头,巫央一直保持笑容的样子微顿。
“总比你这个阴阳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