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过了好几个画面，都只有男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女人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怎么了？是不幸去世了？还是离开了？

方痕变得紧张了起来，可能是在一旁看得太多了，他也把自己融入了这段回忆之中。

没有了那个女人，神秘男子也不再浇花种树，只是每日里发呆。有时候连续好几个画面他都坐在一个地方没有移动。

那头黑发渐渐变长，变乱就跟方痕在斗室中见到他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随后的画面，变得血腥了起来，男人每到一个地方，便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等他离开的时候，却又留下一地尸体。

他下手从未留情，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生命为何物，虽然明知道这只是回忆而已，但方痕却觉得头皮发麻。

如今正是乱世，杀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就算是受到了再大的刺激，方痕也决计无法像他那样视人命如草芥。

也不知道去了多少地方，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直到找到一个锦盒之后，他这才收手，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就跟少年时一模一样。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盒子他才大开杀戒？

方痕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更加好奇里边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如此疯狂。

带着一身的血渍，男人缓缓向远处走去，夕阳将他的身影越拉越长。

……

最后一个画面，他回到了昔日跟女子生活的地方，来到了那棵他们亲手种的大树下。

昔日的一粒种子，如今早就已经变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树，恐怕五六个人手拉手都无法将其合抱。

在树下伫立片刻，他便伸出手指在树上轻轻写了几个字。

方痕凑近了一些，本想看清他写得究竟是什么，眼睛却停留在了他的手指上。

只见他的食指上戴了一枚戒指，赫然便是方痕从小秘境中得到的那枚。

“难怪那戒指会离我而去，原来是找到了他先前的主人。我早该想到的，也只有他才能够驾驭得了这枚戒指。”

幽幽的叹了口气，方痕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似乎心有所感，竟然向方痕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迷茫。

“他发现我了！”

四目相对，方痕被吓得亡魂皆冒。要知道，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处于不同的时空，他若是能够看到方痕，岂不是说他具有超脱时空限制的能力？

还好，他只是盯着方痕看了半晌，然后又将目光收了回去，随即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锦盒。

为了它，他不惜杀了那么多人，方痕本以为里边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可谁知当他打开之后，里边却是空空如也。

他似乎也是一愣，但并没有生气，只是把戒指脱了下来，放到了锦盒中，而后又埋在树下，随即才离开。

这本是一个顶天立地，亘古无双的奇男子，可不知为何，方痕竟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了无尽的苦涩。

正惆怅着，那棵大树突然猛烈的摇晃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幽远的声音从大树内部传来：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

这句话方痕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在沧澜国中流传最广的一句歌决，据说这是鸿蒙初开之后，天地间第一个完整的句子，后来便成为了所有修士共同追逐的目标，即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