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人三番相邀,更有王允掺合其中,若仍执意拒之,枉得罪一人不说,还不知王允会作何想,往后还怎寄居于此。思来想去,也只得见机行事,不至万不得已实不愿就此先行弃了镜月离之。
一入内屋,曹孟德果将门窗紧闭,立于门后示意不作声色一阵,才又邀请二人就坐。
而这王允为主,孟德为客,皆为身份高贵之人,反观自己身份不过王允家仆,纵有十个胆子,又怎敢真坐,只得扭扭捏捏望去几番。
得见如此,曹孟德未再强求,反也立起身子,于怀中掏出一把刀来,惊得云涯儿慌忙退去几步,险些喊出声响。细而观之,才是发现其此之举不过将刀取出展示,并无谋害之意。
“莫要惊慌。”孟德随即将那刀抽开,亮于身前惊叹,“此刀无论观之几番也实为宝刀,不仅其形华美,其刃亦利,寻常铠甲难挡其锋。可惜若不能以此顺利除却董贼,便会落去其手,简直暴殄天物!”
听那孟德独自夸赞手中之刀,这边亦觉尴尬,也不知是否该接其言。反倒王允先将话茬接去,“兵刃本就乃为伤人所铸,又非展品,若能用以诛杀国贼,乃为其幸,孟德又何需叹。”
随后二人你言我语又议一番,云涯儿立于一旁终已听明。原这宝刀乃为王允私藏,难得遇上孟德与其志向相同,故而将之赠予助其行刺董卓。
未想这王允世出名门,斗之不过那宫中狡诈之人,倒对这行刺之举颇为钟情,前阵差遣镜月劝己行刺中常侍未果,今日竟又拉得孟德去行刺更为难缠之董卓。
而这董卓显然与那孱弱宦官不同,不仅有私兵防卫,且其本人也为军伍出身,纵非武艺卓绝,也绝不是轻易便可刺死之辈。
孟德有此为国捐躯之觉悟,自当佩服,可观其人虽不至柔弱,但离健壮依旧有些差距。想其出身高贵,自也非以武艺见长,未必在那董卓之上。
只是其人显然并未担忧是否能胜董卓,所忧乃它,“……听闻董贼近已收一义子名唤奉先,其人武艺非凡,仅凭一人之力便可剿灭数十贼寇。其本效力那并州刺史丁原,但受董贼迷惑刺死旧主前来投奔,亦可见其狠辣。
“若这吕奉先在那董卓身侧,我必难刺成,故而需有人接应才可。听闻小兄……”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己身。可更没想到,孟德之邀已非助其刺杀那董卓,而为待其刺成以后,掩护其逃,极有可能与那吕奉先当面对峙。
也不知其从何人之处听闻自己武勇过人,断定乃为可敌那吕奉先唯一人选。说得这边是骑虎难下,欲作拒绝,却又担忧已知晓其秘,不与之同往,只怕今日连此门也走不出。
至此横竖皆已难逃一死,思来与其枉死王允府中,倒不如助这国之栋梁冒一番险,兴许还可置于死地而后生,只得勉强答应。
“痛快,我早知晓元富此等义士自当豪气干云、心系家国,孟德之命便托付于你,若此事能成,往后孟德功绩定皆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