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众人马不停蹄、星夜前行,赶到之时却只见不远处火光冲、亮如白昼。时能望见黄巾兵士弃了兵刃仓皇逃窜,更有慌不择路者,跌倒路中,被人踩踏而亡。
而大营之内,仍可见得官军将领四处冲杀,追赶逃兵。此时若只靠百人营救,无异于飞蛾扑火,杜远第一个不同意。云涯儿无奈之下,引军追赶其中一伙逃军,想先暂避一时,再思寻找波才。
可刚追不远,便望见一人横刀立马拦于路中,仰仗火光,大致可以观得其枣面长髯,并有一身浩然之气。那人见众人停下,便轻抚长须,目望远方,厉声道:“来人报上名来,我关云长不杀无名之辈。”
一听到关云长的名号,周仓便激动不已,终究碍于自己身份,未能上前。而裴元绍与杜远却不以为意,杜远甚至与其呛声道:“我杜远虽不是无名之辈,却也岂会被你斩杀?”完便拔马向前,朝关云长攻去,量其只有一人,以为虚张声势。
只是那关云长见杜远袭来,仍是不动声色、目不斜视,等杜远之刀几近眼前,才舞起手中长柄大刀,只一刀便将杜远打落马下,而后仍摸于长髯道:“无名卒,杀你焉用我出马?我观你等尚还年幼,定是受了蒙骗,且速速弃了兵器,回乡耕种去。以免在此被官军发现,早早丢了性命。”
其言威压,众黄巾除了裴元绍与周仓、云涯儿,还有躺于地上杜远之外,皆弃刀乞饶称谢。
而后,又有一军数百人前来,领头之人面如冠玉、两耳垂肩,与那关云长道:“二弟,你何知此处会有贼寇经过?”本是傲慢无比的关云长突然变得尤为客气,向其明原因。以此来看,那领头人大概便是刘玄德。
二人正之时,又有一豹头环眼之人从军中走出,其声如雷,仅只听之,便令云涯儿等人心生畏惧,“大哥,且不能如此!我等虽正缺兵力,然这黄巾贼徒,终是朝廷大患,那皇甫嵩恨不得赶尽杀绝,若其知道我等募集了黄巾旧部,其不连你我一同加害?”
“三弟所言极是,云长深知大哥宅心仁厚,不忍滥杀无辜,若擒回去,命必不保。念其年轻,不如劝贼散去,若能改过自新,自然是好事一桩,若不能改,迟早也会死在官军剑下,不必你我亲自动手。”关云长也随即上前阻拦,断了刘玄德收服廖化部众之念。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商谈再三,不将云涯儿等人放在眼中,最终还是决定遣其归去,转身告诫一番莫要再为恶便引军去了。
虽关云长已走片刻,众人仍是惊魂未定,只有杜远一人望其去向不知悔改。云涯儿犹记关云长之言,深知簇不宜久留,若是再遇上官军,难保不被剿灭。而已众有百人之多,同行未免过于显眼,便建议各人皆独自散去,待官军撤离再汇合。
然而,起容易,此众一旦散去,不约定好地点,又怎能轻易再聚集起来。只是众兵早已没了战意,云涯儿心中本就毫无聚众之意,便想趁此理会遣散众人,以躲避战乱。
此些心机,被杜远一眼识破,立即阻拦,“不可!波才兵败,定有众多兵士逃窜,而官军亦定行围捕,我等皆是荆襄口音,路遇盘查必定被捕。不如一起朝一路急行,也尚可抵抗一番。”
其意除了带领众人脱险,实则仍不愿遣散部众,望有一日东山再起。以杜远性格,难保不为祸一方,云涯儿自然也不愿放虎归山,便以一书暗示道:“我等几人同行,一来不易被官军发现,方便前往冀州二来,若再遇关云长,我等皆在,该如何向其解释?”
表面上是要信守与关云长的约定,实际在告诉杜远,二人此去本就不是为了带兵打仗,又何必眷恋这些已无战意之人。杜远也是一点即透,立即将脑门一拍,自己糊涂,差点让兄弟们陷入危险。随后便同云涯儿一起吩咐下去,叫各自散去。
大半人马立即摘了黄巾掷于地上,然后散去,还剩裴元绍等几人不愿离去,并问之,“如今廖兄之托尚未完成,又遭此败,我怎可安心自去?”
念其忠心,但又不好将太平要术之事告知,云涯儿左右为难,忽然又心生一计,对其道:“如今南阳在张曼成管辖之中,你若逃回,必遭不利。我在汝南结识了一友,名为龚都,你可暂且投奔,修养一阵,再做打算。”
那裴元绍见其为自己留好退路,心中万般感激,却又不好一口答应,推脱再三,终于半推半就应允。
而后,云涯儿又将周仓拉到一旁,将身上物件拿出,皆是周仓交与的楚阙之物,而后对正疑惑的周仓:“今日又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我想托周兄替我将此些物品带与楚阙,并查看其近况,是否好转了些。不知周兄愿否答应?”
其这般一,周仓反而诧异,“廖兄何出此言?难道你我不是一同前往?”
“不了,我与杜远还有约定,要去冀州一趟,此事与你无关,只得就此别过。之前听廖方将所言,今日又遇波才兵败,我亦知黄巾气数已尽。你尚年轻,还可有一番作为,而我胸无大志,实在不适合你等追随。若耽误了你大好前程,我也于心不安,你且莫要推辞了。”云涯儿着,不禁泪眼婆娑,毕竟数月以来,待自己最真之人,还是周仓。如今要随杜远一起,必不能让周仓一同犯险,只好找个理由将其支走。
周仓也是有数之人,立即明了云涯儿之意,果不推辞,一口答应,并承诺一定悉心替其照顾楚阙,直到其平安取药归来。经此一言,云涯儿终是哭出声来,将周仓抱住,数拍其背,这才松开。
而后,别了周、裴一行,簇只剩了云、杜二人,杜远虽变化极大,云涯儿却仍是想起了初遇杜远之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