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杜远时,是在之前攻打宛城的驻地,而张曼成的主力早已迁入城内,可以留于此处的,只有杜远亲信之人。杜远亦未将裴元绍送交张曼成处,而是自行审问。
见云涯儿携钱物而来,杜远装作未认出来,要其报上名字,云涯儿便以廖化自居。此刻只见杜远仰头大笑起来,“几日不见,廖公又年轻了许多,只是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贵干?”仍旧是明知故问,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杜远有意如此,自然是不打算直接翻脸,云涯儿便在心中盘算一番,向其道:“杜兄见笑了,某刚从东边归来,故而有些怀念故友,望相见一番。”
与杜远的几次接触,云涯儿深知杜远并非嗜杀成性之人,只是性格乖戾、急功近利,此番故意将裴元绍之事隐瞒不报,便更加明其仍未与张曼成齐心。因而并不担心自身安危,用双关之语试探一番,可进可退。
“哦?”那边仍装不知,继续问道:“故友指的是……?”其将声音拖得很长,明显是在暗示。
随后,云涯儿未有直,而是将袁术赠与之财物,尽数递过,虽数目无多,对于黄巾之人来,也是极为难见。云涯儿自以为杜远受贿之后,定会再放宽松一些。
结果那杜远见了此物,却是大发雷霆,口中大喝一声,“你把我杜远当做何人?”而后一脚将云涯儿踢翻在地,并嗔怪道:“若我能建功立业,岂止有这点钱财?当初我信你等,有意相助,却将我骗回宛城,又要看那张曼成脸色行事。如今又以假名前来糊弄,莫不是以为我杜远未曾读书,便是愚蠢之人,可以随意戏弄?”
他这般惺惺作态,声色俱厉,俨然一副自己才是受害之人模样,其实多半是与张曼成有了嫌隙,故而想寻后路,不过遭受欺骗,从而恼羞成出,却能得如此理直气壮。
而将一切看在眼中的云涯儿,心中已经甚为明了,看来杜远之处便是营救廖化的突破之口,定能利用一番。立即改了注意,假装担惊受怕,扑在其腿上,恳求道:“是人糊涂!杜方将本谋世人杰,必定要成就一番事业,又怎会将慈钱放在眼里。既然方将有心,那人便有一秘密相告,不知方将愿听不愿?”
“你且先。”而这杜远哪里是慈人物,不过也是喜欢沽名钓誉之徒,明知此话是假,仍旧心中甚美,本就不强的怨气瞬间消失了一半。
得其允许,云涯儿便将自己加工之后的太平要术之事与其听,假假真真,并张曼成如此急切,亦是因为此书,令故事增色不少、更为真实。
而那杜远素来机警,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只是又觉云涯儿所大多符合自己打听来的一些传言。就算其只是道听途,能将书名、所在之处皆出来,也不一般。加上前番“佑子”之事,差点败露,若不是自己又及时将廖化供出,恐怕也不能得以安生,只是张曼成已不再信任自己。本想抓了裴元绍将功补过,却不曾想竟又有好事送上门来。正好趁此时机,若是能好生利用,不定自己真能盗得此书,同张角一样号令下。
如果,云涯儿和裴元绍皆是背信弃义之徒,杜远决计不会萌生利用之心,只会铲除而后快。恰巧因为其二人忠义,自己若是稍施恩义,定能令其不再与自己作对,鼎力相助。而此二人又无廖化那般城府,能一眼将自己看透,本就将仇恨放在功名利禄之后的他,自然还是想拉拢一番。
于是,杜远便假意感动,忙将云涯儿扶起,执其双手,声泪俱下,“为兄愚钝,竟这般刁难,好在贤弟心胸广阔,仍将如此重要之事告知于我。还请贤弟放心,我绝无将那张曼成取而代之之心,只是见其野心膨胀,竟觊觎大贤良师之物,不得不尽绵薄之力,阻其作恶。”
其转变如此之快,就连云涯儿都自愧不如,不过不管其是如何作想,总算也是拉拢了过来,裴元绍之事也就有了眉目。便又试探将此事与其听,其果然欣然同意,立即吩咐下去将裴元绍带入帐郑
只是,裴元绍一见到杜远,不分青红皂白,开口便骂。杜远却强忍怒火,为其松绑,并拱手致歉,这倒是令裴元绍有些不知所措,骂声越来越,直至最后干脆也骂了,问道:“你放我作甚!就不怕我将你杀了?”
“诶,裴公此言差矣,”为拉拢裴元绍,杜远又是一阵装腔作势,“你我各为其主,即便刀剑相向,也是身不由己,岂有什么私仇?如今干戈既化,你我便是朋友。况且大家亦有伤在身,不便比试,喊打喊杀之事,还是留至痊愈之后,杜远定不推辞。”
客套了几句,裴元绍更是疑惑万分,终是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云涯儿。经过一番解释,终于明白过来,虽是心有不甘,不过杜远义释自己已是事实。裴元绍本就看重情义,立即跪于杜远跟前,向其赔罪并连同感激。
三人终是各怀心思,暂时统一了阵线。只是谈到营救廖化之时,杜远心中忌惮其又来搅和自己大计,便利用云涯儿和廖化互换身份却仍未向其坦诚之事,明面上推举云涯儿出来主持大局,实际上是为了将廖化架空。而裴元绍和云涯儿那边,自然不敢暴露,也就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就此以云涯儿为主帅,杜远、裴元绍各自分管其部下,两军终是合并一起,重新部署,扩充到了近百人之多,意在迎回“佑子”。
只是,云涯儿一下子从步刀手晋升成为主帅,有诸多不适应,亦无统帅才能,实际上要事还是由杜远与裴元绍处理。而裴元绍多勇少谋,队伍的实际大权仍是掌握在杜远手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