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林若勾起了嘴角,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其实就是个傻小子,跟小祁一样,心思单纯的很,却又执拗地要命。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被苏侯爷打得皮开肉绽,却还是不肯服软,其实就是为了一套仵作用的刀具而已。我就去找了姐夫……也就是刘太医,借了一套,依照模样画了下来,然后找匠人师傅们打造了一套纯银的,让老七趁着漏夜之际送过去,这小子激动地泣涕横流,当时就跟老七说,以后不管我有什么事,他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本是当一句戏言,谁知他却当了真。”
只是一套仵作的刀具而已。
对于当时的林若来说,那一套仵作用的银质刀具可能只是随手之劳,但对于当时的苏慕禹来说,却是一份难得的情谊,是他在一片反对声中唯一获得的支撑。
“之后,我也觉得有负他的盛情,也帮他和苏侯爷过招,就这么熟络起来。按照苏侯爷说的,我俩就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两肋插刀的情意,在林若的口中,似乎只是平平淡淡,如温白水一般。
可恰恰是这样的交情,已经普通到了生活里,才是真正坚固的情谊呐!
而她如今与慕容冲的所谓的“同盟”,与之相比,实在逊色良多,不过是一场开诚布公的互利互惠罢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浅笑着把这一切展现在他的面前。
慕容冲的心中竟泛起了点点对苏慕禹的嫉妒之意。同时,也再次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感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立秋过,但暑气并未消散。清晨的鱼肚白还是早早地为新的一日翻开了篇章。慕容冲习惯了卯时早起,在王府的庭院里习武。
因惦记着胭脂泪的事,所以惯例地习武之后,差不多到了辰时,慕容冲接过陶福递上的汗巾擦去额上的汗渍,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便向林若的院子走去。
刚到门口,却被幽草告知林若正在沐浴,遂静静地在院中等着,与幽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小姐习惯了每日卯时一刻起,然后练半个时辰的瑜伽。”
瑜伽?
慕容冲颇感好奇,遂问道:“瑜伽是什么?”
幽草想了想:“回王爷,奴婢听小姐说起,这是她从一卷古籍中找到的,是一种以求梵我合一的修身养性的方法,可以教人集神冥思。这个瑜伽,源自天竺,是从梵语译过来的。不过奴婢悟性和见识不够,集神凝思领悟不到,只是觉得神思开阔,格外舒畅。”
源自天竺的修身养性的方法?涉猎的还真是庞杂!
“每日都是如此?”
“除了病重的时候,每日都是。”
慕容冲点了点头,这丫头的毅力不错。
不经意间,又发现了她的一个优点。
正说话间,房中传来了林若的呼唤之声,幽草向慕容冲告罪了之后,就进了房中,帮林若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了一身清爽的白底蓝边的对襟半臂襦裙。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打开,林若浅笑着走下台阶,欠身道:“王爷,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用了早膳?”
“未曾。”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