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8章 回魔界(1 / 2)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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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是万万不敢往下想。不管其他神尊是个什么反应,仅仅是让我想象一下道殊的反应,就足够令我胆寒了。

伴随着“叮咚”一声清脆的响音,我毫无疑问地给摔落在了光洁无尘的地面上,不能控制地滚了几周。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瞅见道殊震了震,连带着他的脊梁骨也挺了挺。随即他毫不犹豫却一脸凝重地伸手欲来拾起我。

我不得不说,道殊此举委实勇气可嘉。他没有扔着我不管,更加是有情有义。

眼看着他那素白的两指就要沾上我,几乎就在他指尖刚一触碰到我的一瞬间,眼前忽然一阵金光闪,我这一整颗珠子就不能自己地飞了起来,在道殊诧异而充满焦色的眼前盘旋了几周,竟直直飞往了大殿的上首!

落在了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心里。

我抬头一看,恰巧看见那佛祖善良慈悲的笑,吓得肝胆哆嗦。佛祖端详了我一会儿,慈笑道:“好有灵气的琉璃珠,这可是火神殿下的?”

道殊道:“确是小仙不慎掉落的。小仙携此琉璃珠来梵境圣地犯了规矩,请佛祖责罚。”

“既是不慎掉落的,即是与佛有缘。”佛祖道,“琉璃乃世间最纯白无暇之物,本座亦与此琉璃珠甚为有眼缘。火神殿下可愿让此琉璃在本座这里长伴古佛,借以修行?”

这、这太直接了!我不愿意!

道殊双手合十虔诚道:“佛祖慈悲,此琉璃乃小仙心爱之物,求佛祖另作责罚。”

佛祖又开始讲大道理了:“火神既知因,何以想不到会有什么果。既然本座开口了,琉璃珠与本座有佛缘,必是与火神无尘缘,一切皆已注定,火神又何必再执着。”

道殊沉默了。他的沉默令我感到万分惊恐。莫不是就这样同意我遁入空门了罢?!他怎么能如此不厚道!

佛祖一手托着我,一手翻掌了化出一朵水色莲花,道:“一入莲花境,缘灭五百年。”

我大惊失色。这佛祖就因为我与他有个什么眼缘佛缘,便要将我锁在这朵莲花里五百年罢?!

去你大爷的!

我全身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急的,无论如何不能被关进莲花里了,心下一思量还是觉得先便会原形比较稳妥。

恰逢此时,道殊先我一步出声道:“请佛祖三思!即便此琉璃与小仙无尘缘,小仙也不信这个注定。小仙未曾努力,如何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就好比今日若是小仙不出声请求佛祖归还琉璃珠,小仙又如何知道佛祖会不会归还?一切总归要亲自去执着了方才对得起一个结果!”

道殊一席话掷地有声,换得大殿一片寂静。

佛祖终是叹息一声,将摊着我的手往外轻轻一斜,我立马化作人形哆哆嗦嗦地跪在了道殊身边,这下殿中哗然了。

道殊不由分说地牵起了我的手,我使劲挣也没能挣回来,不由得四下望了望,对着各位菩萨尊者以及神尊们干笑着点点头,扰乱他们听佛是我不对,他们应该能海涵镪。

我对着佛祖,亦双手合十绝对虔诚道:“佛祖莫气佛祖莫气,您大慈大悲心胸宽广,度量也大,我能在您这里修行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可惜我尚未娶妻噢不,尚未嫁人,尘缘未了,实在做不到如佛祖这般心无旁骛。还有”我瞅了瞅佛祖那佛光满面的面皮,鼓起勇气道,“火神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

佛祖右边的那尊活佛摇了摇首,叹道:“罢了罢了。缘深是聚,缘浅是散呐”

什么缘深缘浅,不就是有个聚与散吗,说得也这般高深。不过我与道殊本就志不同道不合,也聚不了多久了。管它什么缘深缘浅的。

后来不晓得上面三尊大佛又讲了些什么高深的佛法,我百无聊赖索性垂着头打了个瞌睡。待醒来时佛祖讲蟹法也刚好结束。

三位活佛早已经离去,大殿里的菩萨尊者们也走得七七。

“流锦。”

“嗯?”我疲懒地抬起头来,恰巧看见道殊正看着我,整个讲佛的大殿正好走出去了最后一位菩萨。空空如也的大殿,就只剩下我与他。

道殊抬手来擦了擦我的嘴角,轻轻柔柔地笑:“佛祖讲佛你也能睡得这般香,胆子挺大。口水都滴到地上了。”

我舔了舔嘴唇,无意间连带道殊的指尖也一并舔了,道:“结束了吗,刚好我也饿了,我们快回去罢。”

道殊怔了怔,没动身,忽然变了脸,低声寒碜道:“睡得香还饿了,流锦你还真是临危不乱呐。你可知当时若是佛祖愣是将你送往莲花境修行,当真是五百年不可出来。”

我努嘴道:“佛祖不是没舍得送我进去吗。”

“那你先给我好好儿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就蹦到地上了。”

我想了想,道:“当时你不是在与佛祖辩论么,说得忒深明大义。我为你鼓掌叫好,没能扒紧你的衣裳,就摔了一跤。”

“果真是为了替我鼓掌叫好?”道殊狐疑地问。

我点头:“果真。你说得忒好。没枉费我对你的苦心栽培。”

道殊扶额:“请问你栽培我什么了。”

我鄙夷道:“人要记得知恩图报,而你却全然不记得我对你的恩惠,还要来问我,枉费佛祖如此信赖你。”

道殊仰了仰头,优美的脖颈上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下,吁道:“罢了。”他站了起来。

我亦跟着站了起来。

怎知我或许是在垫子上跪坐得太久的缘故,一站起来忽而双腿没了知觉,身体直直向前倒去。幸得道殊站在我面前,及时抱住了我。

我面皮径直撞在道殊的胸膛上。他胸膛虽硬,衣裳却很柔软。

待到我腿找回知觉了,道殊却还是一直抱着我,不放。

我推了推他,问:“你莫不是也腿麻了罢?”

道殊在我耳边呵着气,唤了我一声:“流锦。”

“怎么了?”听他有些淡而凉的语气,我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一紧有些闷得难受。

道殊抱紧了我,低低呢喃着:“佛说,你我缘浅你信么。”

莫说缘浅,就是缘深我也是不信的。缘它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谁告诉过我,相聚与离散其实需要缘分。

我从来不知道的东西,自然是不信的。

我回抱着道殊,手环着他的腰,这种感觉很舒服,似乎觉得整个人都充实了,再无那种空落落的意味。想来我还是头一次这般抱他,权当是给他一点慰藉。

我反问道:“那你在佛面前说你不信注定,难不成只是说来诓骗自己的?”

“确实是不信的。”他道。

我收了收手臂,想抱紧他,不晓得为何,就是想抱紧他。或许因为眼下道殊是个低落的人,我理应安慰他。我道:“那为什么那些老家伙说你我缘浅,你就要信呢。你不是说要执着过了,才对得住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吗。”

良久,耳畔传来道殊的一声浅笑:“流锦说得甚是。”

见道殊重新露出笑颜,我顿时生出一种“我很有才”的感觉来。具体说了些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太能领会,大抵是说出的话越是高深越能使人信服。

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世人啊。就是神仙也无法避免。

回去时,我未再变回一颗珠子,而是与道殊一起,站在祥云上,从西极飘了回来。只是他一直与我十指相扣,令我很不适应。

我连带着道殊的手一同指向天边,指着某朵绚烂的火红色云彩,道:“道殊,你快看那一朵云烧得和你一样旺!”

道殊挑着嘴角,眯着眼睛“嗯”了一声。

我便又连带着他的手指了指祥云下面恰巧经过的一处山巅,道:“道殊,你快看那一座山长得与你一样黑!”

道殊继续神色未变地“嗯”了一声。

我颓然:“道殊,干嘛一直抓着我呀,你放开我罢,我又不会跑了”

道殊悠然自得地说,他不是怕我跑了,而是怕我像方才在西极佛殿里那般,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眼看要接近九重天了,夕阳将天边刷得通红,红得使我感到一股凄艳的感伤来。

我望了望与道殊飞过的回头路,暗暗叹了口气。原本打算今日离开九重天回魔界去的,尽管回去会有极大可能先遭一顿暴打,但阑休等了我那般久,我迟早是要回去的。

只可惜,现在又要重新回到九重天。还不知下次出来是何时。

如此一想,我便觉愈加颓然了些。

然而,我从没想过我难得的归心似箭会如此快就应验。将将我与道殊路过一座高高的山巅时,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清喝:“流锦!”

这声音让我觉得有些久违。

我闻声往祥云下面一看,险些栽落云头。只见那山巅之上,清绝人影矗立,墨绿衣袍翻飞,身长玉立英挺无双,不是阑休是哪个?!

他好本事,竟寻到这里来了!想来除了九重天,任何地方我都是逃不过他的法眼的。我既有些欣慰又十分担忧

因为身边的道殊,在听到那一声喝之后,倏地绷紧了身体。不等我先要求他停下,他便已经催动着祥云往那山巅上去

我脖子都吓粗了,拽着道殊的袖摆往回拉,胡言乱语道:“道殊道殊你先回去罢,没有哪个在叫我,你听错了,那山上甚是凉快,我自己一个人去歇一歇”

道殊淡淡道:“不妨,我随你一起去。”

祥云如烟消散,而我与道殊也最终顺利地站在山巅上。阑休正立在我对面,优美的唇抿成一条线,眸色呈幽青色,将我的肝肺都揪了起来。

我晓得,他生气了。

阑休看都不舍得看道殊一眼,双目一直盯着我,道:“流锦,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身旁道殊冷不防捉住了我的手腕,寒幽幽问我:“他是谁,你何时与魔界中人有所往来?”道殊同阑休一样,竟也是一眼便能认出对方是仙族还是魔族。

阑休双眼倏地一垂,放在了道殊捉我手腕的那只手上,道:“放开她。”

此等景况委实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惊慌之下一时想不出个好的对策。我瞅了瞅阑休,复又瞅了瞅道殊,只得缩了缩肩膀两边讨好道:“咱去找个凉快的地方边喝茶边细细聊么”

道殊抓着我手腕的手蓦地收得死紧,再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何时与魔族相纠缠的?”

我听得出他话里隐隐的怒意,不再敢隐瞒,摸了摸鼻子如实道:“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和魔族纠缠不清了。”我一生来就是魔族,一生都无法与魔族划清界线。

手腕上忽而传来一道前所未有的大力,扼得我一阵肉疼,将我拉至道殊面前与他面对面。对面的阑休见状,一身魔气大振,立马就想冲过来欲动手的模样,我连忙喝止:“你就站在那里,莫要过来!一会儿、一会儿我便随你回去!”

于是阑休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似隐忍得厉害。

这里不是天界亦不是魔界,但总归是要离天界近一些。阑休若在此地与道殊动手,引来了仙族,得不偿失。

虽然我很想晓得,阑休与道殊,究竟是哪个更厉害一些而眼下却是没这个闲心来娱乐了。

道殊钳着我的手腕,使我被迫与他对视,他面色三分白,一字一句地问:“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在骗我?”

“没有骗你。”我认真道。

道殊面色这才缓和了些,握着我的手腕亦松了松,问:“那这个魔族中人为何会认得你。”

我反问:“若要是我一早与魔族勾结,道殊你该怎么办呢?要现在立马就杀了我吗?”这个问题不经我思索就问出口了,不知怎的就是想知道道殊的答案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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