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以寻一直在抽冷气,摇头。
玄想道:“逝以寻,你哭一下会死吗?佛经都是骗人的,它们通过压抑人的情感让强迫人静心,其实你很难过,你难过得要命,对不对?”
逝以寻更加用力地摇头。直到玄想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她才缓缓地蹲下身来,缓缓地将头掩埋进膝盖间。
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一直以为她跟佛有缘,其实是她很好被骗,到头来是佛欺骗了她。
玄想跟着蹲下,手拍着逝以寻的后背。他道:“你在这里哭,别人听不见,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起初是压抑的,几声闷闷的低泣。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撕心裂肺。
她倏地起身,满脸泪痕,踉踉跄跄地跑回了琉璃宫。将满殿的佛经,一把火点了烧了个干干净净。
火灰洋洋洒洒飘出了琉璃宫,书页上的铭文闪着金色的光芒飞起,飘荡在半空中,如当日白紫光芒普照大地一般,佛光将琉璃宫久久笼罩。
逝以寻含泪烧佛经一事,千百年后,传入佛界。佛界中人,大都悲怜叹息,佛祖慈悲为怀。唯有一人,毫无反应。
逝以寻想,她还是不及风月漫当年。她做不到像风月漫那样平静地看着与自己亲近的亲友羽化离开。
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需要至亲守护身旁,需要他们的疼爱有加。但是现在都没有了。
枉她看了那么多佛经,枉她以为她自己已经可以控制好情绪。
到头来,都是徒劳。
她走不出那个漩涡。
那日,她穿着长长的曳地白色纱裙,于白雪皑皑的冬日里,从琉璃宫走出。
顺着铺满白雪的白玉阶一直往下。她走得不紧不慢,裙摆落在雪地里与整个冬日相融合,形成了一道美极的风景。
走下白玉阶,她又顺着山路走上了另一座山崖。脚下是冰封的崖底。
玄想来琉璃宫,发现不见逝以寻,便跑出来疯了似的到处寻找,终于在这里找到她,衣着单薄,吹了不知多久的冷风。
玄想低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逝以寻平静道:“当日,便是在这里看见父亲母亲消失在四海荒之内的,怎么,不允许我再度来看看么?”
她转过头,嘴角噙着淡淡玩味的笑,“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
“玄想哥哥,这辈子我欠你。”逝以寻轻声道。
玄想凝眉,道:“你在乱说什么?”
逝以寻道:“你回去罢,这些年都不要再来了。”
她抬手捏诀,手指间白光闪出,触碰自己的眉心,以这山崖的冰雪之气将自己的额印封住。
玄想见状,大惊,道:“逝以寻,你要干什么?”
逝以寻对着远天叹了口气,有些迷茫,仍旧是淡笑着,道:“玄想,我难过。不管是过了多久,不管看了多少佛经,做了多少事情,我都很难过。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感到没有希望了,父亲母亲赐给我生命和漫长的岁月,我会觉得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她对玄想道,“我不想难过了。”
玄想冲过来,想要保住她。
逝以寻唇角一勾,垂下眼帘,拨弄了一下腰间他送的小竹马,继续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好竹马。玄想哥哥,我觉得喜欢你,比朋友多一点,比少一点,可能真的是将你当成了我的好哥哥。只是,我们的契约,只在母亲还在的时候有效,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也就没有效了。这辈子,没能和你做真正的,真可惜。但我们的友谊常在。”
“逝以寻!”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玄想就能抓住逝以寻。怎料,就在指尖相碰的瞬间,玄想碰到了一片冰雪,却眼睁睁地看着逝以寻跌落山崖去!
他发疯地大吼,想都不想自己便跟着跳了下去,结果被逝以寻一道结界抵挡在了外面。
逝以寻倦怠道:“别慌,玄想哥哥,我睡一睡,睡一睡便好。当这里冰雪融化的时候,你便来接我。”
话音儿飘散在空气里,玄想久久回不过神。
便只看见逝以寻往山崖下掉,最终消失不见,淹没在了冰雪里被封住。
“逝以寻!”他仰天悲号。
天界的一切照旧,虽说天帝让逝以寻司四季节气,但却也只是管理,天界的四季,又重由原先掌管的两位弟子司掌。
不论天界怎么春夏交替,唯独逝以寻沉睡的这座山崖,终日白雪,没有消融之日。
她这一睡,便是三百五十年。
三百五十年以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逝以寻做了一个梦,一个长达三百五十年之久的梦,梦里她还是叫逝以寻,不过她收了个徒弟,一个白bnn嫩的小徒弟宋白玉,这个小徒弟bnn到什么呢?都让逝以寻做梦都在肖想她的小白玉
“小白玉啊,思来想去,为师觉得,有件事压抑在为师心中已多年,现如今忍不住了,必须得与你说一说。”
整个空气中薄雾飘渺,水中腾起氤氲湿暖的水汽,将逝以寻熏得迷迷蒙蒙的,让她都快看不清对面的宋白玉的模样了,整个人看上去模模糊糊,颇具诱惑。
此时,逝以寻正带着她的小白玉,双双泡在温泉里,谈心。
宋白玉紧张地垂着眼,不敢看逝以寻,道:“师父想说什么,弟子听着。”
逝以寻顿时心潮澎湃,挪了两步过去,认真而诚挚道:“小白玉啊,为师喜欢你,你与为师在一起罢,为师保证对你千百个好,绝不辜负你。”说着,还举起了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师父你”宋白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耳根子瞬间就红了,整个人看上去又柔弱又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