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以寻问灰狼:“你觉得我错了没有?是他吃亏一些还是我吃亏一些?”
灰狼歪着头看逝以寻,“嗷呜”了一声,似乎在说:我不想知道你有没有错有没有吃亏,我只想知道你好不好吃。
逝以寻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这些,也不管灰狼回不回答她,她就是要跟一头狼讲她和玄想之间的事情。
脑海里想起那位红衣俊美的少年,安静美好得像一朵盛开在山崖悬壁上的山兰花。
想起来的时候,心有一点点痛。
想来这些男女之情,朋友之谊,还是太复杂了一些。丝毫没有比佛经来得安宁。
还是看佛经好,就不会被这些事情所烦扰。
其实,是有一点喜欢玄想的,逝以寻这样想。可能比朋友多一些,但是又比少一些。不上不下的,那个位置尴尬得很。不然为什么会心痛呢。在意才是会心痛的。
清晨,被他压在床榻里的时候,被他触碰着面颊的时候,感受他的呼吸纠缠着自己的时候,逝以寻不是没有感觉的。
感觉除了不习惯以外,还有些慌乱。
可母亲没有告诉她,之间相互触碰会有慌乱这一说。
逝以寻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去以后,就再也不会碰这些复杂的东西了。蹲在树上,将头埋进双臂间,就那样安静地处着。
下头的灰狼等不及了,站起来焦躁地在树下走了两圈,然后仰天直啸,声音十分响亮。整个偌大的山头,竟隐隐约约传来应喝。
灰狼一咬牙,便猛力朝逝以寻所在的那棵树撞去。
树突然就大力摇晃来,蹲着的逝以寻一个猝不及防没有站稳,便被摇下了树来,落趴在地上,满身都是树叶子。
灰狼一步一步走近,口水淌得更泛滥了。
逝以寻抬起头来,看着灰狼,很平静道:“小狼,你这样很不乖。你没有看见我正伤心吗?”
话音儿一落,灰狼刨着前腿就急不可耐地冲逝以寻呼啸着冲过来。
逝以寻眯了眯眼,启唇道了一句“你太欠揍了”,而后竟闪身迎了上去,速度快去灰狼看都看不清,不晓得逝以寻突然人就闪哪儿去了。
“在这里。”
等到逝以寻提醒它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灰狼的侧边,灰狼一扭头,就得了一只拳头。一拳被揍趴在地上。
灰狼不服,想爬起来反击。
逝以寻再给了它一脚。它被踢得疼了,嗷叫了几声。又开始仰头就啸。
整个山头,此起彼伏的都是狼嚎。
逝以寻跟灰狼杠上了,一时在东海受的委屈和窝囊全部化作了动力,与其蹲在树上伤心难过一场,还不如跟这灰狼好好打一场。
逝以寻没有用仙法,就是想空手赤拳地跟灰狼掐。
即便是这样,灰狼也哪里是她的对手。没几下了爬着再也站不起来。狼牙被打落掉了几颗,一脸的鼻血,浑身毛发凌乱不堪,抱着头吃痛地snn。
见逝以寻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它就忍不住往后缩了又缩,唯恐逝以寻会再招呼它几拳。
可逝以寻只是伸手爱怜地摸摸它,吹着口哨道:“小狼,你让我很尽兴,现在心里舒畅了不少。”
然后还将地上的狼牙捡过来放在灰狼的眼前,显示着它身为一头猛狼的耻辱。
逝以寻道恶趣味:“你败了。”
拍了拍手,口中衔着一根草茎,双手枕在脑后,悠哉地离去。
只可是,逝以寻才走了几步,又不得不停下来。
四周的树林里,窸窸窣窣狼影攒动。不一会儿,茂密的林叶间,相继走出一头头猛狼来,一双狼眼因在暗处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狼群谨慎地上前,将逝以寻围了个结结实实。那只被逝以寻揍趴掉的灰狼,看见自己的伙伴来了,今日有可能一雪前耻了,带痛的嗷叫中满是兴奋。
逝以寻眯着眼睛,一口吐了草茎,道:“想群殴我一个?放马过来。”
话都摆出来了,狼群不管听得懂听不懂都不跟逝以寻客气。它们似乎很有纪律性,没有第一时间全部冲上来,只是先两头打头阵。
从小到大,逝以寻打过不少架,青梅竹马作陪,父亲母亲作陪的都有,但今日十分新鲜,从来没有狼群作陪的。
逝以寻快步移身过去,在两头狼不及反应之时,就一狼给了一拳。这一拳不轻不重,足以将猛狼击飞撞在了树干上。
然后再上来四头。
逝以寻手脚并用,轻松取胜。
狼群当中,有一个头目。见状没有轻举妄动,一双狼眼一看就十分有野性又睿智。它仰头又狼嚎了两声。
逝以寻心头一动,这整个山头的狼群被引了过来,它现在还叫,莫不是还要将别的山头的狼也引过来?果然是一头很老,交际圈又很广的狼。
但那样,群殴逝以寻一个,也显得忒不公平了些。
逝以寻当即信手拈了一片尖叶,曲指弹出。尖叶像是一把小飞刀一样在逝以寻的控制下愣是变得坚硬锐利,然后直插头狼的喉咙。
头狼没嚎叫完,突然变成了呜咽,大口地喘息着,低低地咆哮而不得,一双狼眼瞪得又亮又圆。
它的喉咙处,一边绿叶卡进去了半截,鲜血顺着叶尖儿滴出来,染红了喉咙处的毛发。
头狼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一个支撑不住就倒地不起了。肚皮一起一伏的,似呼吸十分困难,气息随着起伏幅度变小而渐渐微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