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整个仙界都下了一场祥瑞之雪。荒海平静的海面被大雪冰封住,天边却有此起彼伏的龙吟呼啸,与九天之上盘旋而来的金凤锦瑟和鸣,景象十分之壮观。
后来,金色的阳光穿破云层普照大地,一场白雪在那阳光之下消融殆尽。霎时如暖春已至,百花盛开缤纷斑斓。
这成为千百年来仙界难得一见的奇景。
仙灵之气离了母体,直冲云霄。
在云霄里化身为十尾通体雪白的白凤,一层层雪白的尾巴在白色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稚嫩的凤吟之声却仿若天籁。
那是逝歌与风月漫的孩子,外形随了逝歌,万凤之首的十尾白凤。
彼时,在龙渊封印镇守的玄想也到了期限,感应到了灵气冲天,特意化成原型一尾银磷的白龙,自九重天飞往而上,与那十尾白凤交相辉映,好不热闹。
只是凤是一尾雌凤,龙是一尾雄龙。
刚从风月漫肚皮里成熟钻出来,就活泼得撒疯的逝以寻,是个女孩子。
风月漫因孕育了逝以寻千百年,而今逝以寻总算得以出世,她身体消耗实在太大,眯着眼睛看逝以寻在天边嬉戏,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去。
只是逝以寻刚出世,心情激动得有些难以控制,面对远道而来邀她齐鸣的小白龙,她本是很欢迎,也跟小白龙一起玩耍,只是一个没有控制住,尾巴一扫就将那小白龙给扫落了天际
等逝以寻还没反应过来,转身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小白龙,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可怜的玄想一个不备,直接被扫飞了
逝以寻和当初玄想小时候差不多,一出世就能长成个普通人一两岁的光景,能说能笑,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掐两把。
许是晓得自己方才在天上有些顽皮了,逝以寻背着一双小手,“蹭蹭蹭”地走到逝歌面前,讨好地糯糯唤了一声“父亲”
说实话,原本不辩喜怒的逝歌,霎时心就软成了一团,眉目舒展开来,“嗯”了一声。
逝以寻再“蹭蹭蹭”地爬上风月漫的卧榻,看着风月漫熟睡的样子,小手伸过去抚摸着风月漫的头发,再糯糯唤了一声“母亲”
只是风月漫没有答应她,她不由得可怜巴巴地望着逝歌。
逝歌一把将逝以寻捞进怀里抱了抱,道:“你母亲她睡着了。”
这是他与风月漫的女儿,比他想象中生得还要好。一时没忍住,就伸手在逝以寻的小脸上捏了一下。
逝歌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汹涌澎湃得很。
当父亲的感觉很奇妙,明明早就将今日之场景幻想了不晓得有多少回,可真待今日到来的时候,逝歌觉得不知所措要比欣喜若狂更多一些。
就比如,捏逝以寻的小脸的时候没有掌握力道的轻重,霎时就在逝以寻嫩嫩的小脸蛋上掐出了红印。
逝以寻是个前所未有生命力和活力都很顽强的女孩子,逝歌捏重了她也不哭,只一手搓着自己的脸,一手去玩弄风月漫的头发。
逝歌忍不住问:“疼不疼?”
逝以寻抽着冷气,小声道:“疼。”
“那你怎么不叫出来?”逝歌疑惑的问。
大抵是在他的印象里,但凡孩子感到不舒服或者是疼痛了,都会说出来的,这样还能激起大人的一番同情心。
逝以寻默了默,然后开始大叫道:“啊呀!好疼吖!父亲你轻点儿掐!”
逝歌:“我都已经掐过了你才这样叫,未免太晚了些吧。”
逝以寻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撑着小脸,仰头望着逝歌,一本正经道:“对呀!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父亲你要我叫的吖,现在你又觉得不合适了,你怎么那么矛盾?”
逝歌:“”
看来,当父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逝以寻出生了那日,琉璃宫相当热闹,各路仙家都赶来祝贺。逝歌一直在琉璃宫寸步不离地陪着风月漫,不曾出去招呼仙家,纵使让人觉得他摆架子也好,他都不舍得将风月漫一人留在床上熟睡。
招呼仙家等事,自然是有白缮,司命,未释等人从旁协助着。但他们也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心惦记着琉璃宫里风月漫的身子和调皮的小家伙。
而琉璃宫附近的某座山头,玄想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一边嘴里嚼着小木枝,一边手里拿着小木棍,慢悠悠地走在山坳里,随手抽打着路边的花草树木。
他好心好意大老远地跑来看他的以寻妹妹,见以寻妹妹在天上快活畅游,他也便现回真身去陪他的以寻妹妹,怎料,被一个巴掌给扇落了下来!
都大半天了,耳朵里还嗡嗡作响。
真是太掉面子了!
风月漫醒来的时候,逝歌就守在她床前,见她醒了立马就凑了过来问:“怎么样,身子有没有好些?”
风月漫的大肚子不见了,整个人好似前所未有的单薄,怎会不让逝歌心疼。
风月漫淡笑着摇了摇头,下一刻,目光垂落在自己的身旁。身旁,逝以寻正蜷缩在风月漫的身边睡得十分香甜,像是风月漫身上很温暖,她没有意识地一个劲儿往风月漫怀里蹭。
对于这个新生的小生命,风月漫也是感到不知所措地,半惊半喜的看了看逝歌。逝歌轻轻柔柔地勾起唇角,道:“我们的孩子,你抱抱她。”
风月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拨弄逝以寻小小软软的身体,只是还不等风月漫抱,逝以寻便顺着她的手臂,自个爬进了她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着小鼾“呼呼”地睡。
这时,司命率先扔下大伙儿,自己急匆匆地赶来琉璃宫。
他手里端着的是一方汤药,一进来看见抱着逝以寻的风月漫就唏嘘,将汤药递了上去,道:“来来来,风月漫快来喝掉,这是按照药尊神的吩咐拿归元紫芝弄的归元汤,喝了才好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