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诸人的魂魄,都在潭岄手里,找到她,就有机会拿回来。”
风月漫顺着他的思路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怎么会?你不是说潭岄在西极吗?”
“但是从来没有人在西极见过她,或者说,见过她都不认得就是她。”
“但是这也不代表就一定在她手里啊!”
逝歌这回没很快回答,而是停了一会儿之后,才道:“我有个想法,但是还不确定。没有猜错的话,很快就能拿回来了。”
他虽然说着不确定,但风月漫明显听出他语气里的肯定。
风月漫歪着头看他,笑嘻嘻不正经道:“你想到什么了?给我说说嘛!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更加有用的线索哦。”
“你?当局者迷,你先自己出来再说。”
风月漫没懂:“你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逝歌沉默了,明显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他不说,风月漫也没有追问,自顾自也开始思索。
正思索到了关键时刻,逝歌忽而动了动,突兀道:“你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风月漫嗅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一丝血腥味,望着逝歌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躲”
“药尊神!”远远传来一声呼喊。
风月漫登时吓得跳起来,在不大的云上团团转,慌慌张张就要找地方躲。
逝歌挑着眉望着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不出声,反而饶有兴趣地旁观。
“坏了坏了,怎么忘了幕夜还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逝歌的表情,顿了一下,怒由心生,“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幕夜那厮能缠死人。”
逝歌看了看正在往这边飞来的幕夜,朝风月漫伸出手:“化个什么物件藏我袖子里来罢。”
化个什么物件?
风月漫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摇身就化成了一道灵光,绕着逝歌转了一圈,最后恶作剧似的化成了一串蓝色的青檐花,别在他发间,就像一串蓝色的小星星,最底下的一朵甚至大张旗鼓地伸到了逝歌的眼角处,凭空给逝歌增添了一丝妖冶。
逝歌:
“下来。”
青檐花装死,一动不动。
“我从来不簪花,你是想告诉别人我头上这朵花有古怪吗?”
青檐花听罢抖了下,眼见着幕夜已经近了,连忙从他头上假装不经意似的掉下来,刚好落到了逝歌的衣襟上,挂在那里不动了。
逝歌低头瞥了一眼,不再多说了。
等离得近了,才发现幕夜后面还跟着凤绪。
“见过药尊神。”
行了礼,幕夜就往逝歌身后左看右看:“敢问上神,我家主上呢?她不是与上神一道的么,怎么不见一起回来?”
凤绪也眼巴巴望着逝歌。
逝歌一手把玩着衣襟上的青檐花,脸不红心不跳,笑着道:“从东海出来,战神嚷着没打够,而我要回九重天将东海的事情告知天帝,因而出来没多远就分道扬镳,她去西极战场了。”
幕夜听完当场差点暴走:“她不会是反悔了不肯认我逃了罢?我就知道”
凤绪没多说,只是眼神一暗,垂下了眼帘,恭敬地退到了一边,给逝歌让路。
逝歌笑着从他们两人间穿过,往九重天飞去。
“说话不算话,竟然敢欺骗我!大爷的,我现在就去西极找她理论理论。”
“昆仑镜每使用一次就要消耗本身大量的灵力,幕夜你别胡来”
逝歌当即掉头回去,停在幕夜面前,伸手:“昆仑镜是从天帝那里借来的,正好回去还给他。”
幕夜举着昆仑镜,看看逝歌,又看看昆仑镜,往后退了一步:“上神”
“嗯?”
逝歌微微眯眼,一瞬间威压冲向他,压得他几乎要跪下去。
幕夜拼命与逝歌的神威抗衡,一张脸涨得通红,最后咬咬牙,不甘不愿颤巍巍地将昆仑镜递过去。
逝歌这才重新挂上微笑。
哪知就算这样,变故还是发生了。
就在镜子交到逝歌手中的一瞬间,幕夜忽而顶着强大的神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握着镜柄的手转动了一下,眨眼之间开启了昆仑镜一头就撞了进去。
下一刻,昆仑镜就落到了逝歌手里。
凤绪登时冷汗涔涔。
逝歌抓着昆仑镜,垂着眸,站着一动不动,神威宛如海潮一般汹涌而出,离得近的凤绪受不住一下子跪了下去,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挂在逝歌衣襟上的青檐花忽而颤动了一下,探出一朵花弹出去搔了搔他脖颈。
逝歌回神,收回了威压,似笑非笑道:“可真是风月漫能教出来的手下”
青檐花瞬间收回去搔他脖子的花儿,继续装死。
逝歌叹了口气,收好了昆仑镜,正要走,不料凤绪倏尔抬起头来,掷地有声反驳他:“此事与天地战神无关,均为我等自作主张,请药尊神责罚,我等悉听尊便!”
逝歌站住脚,侧首打量他,没说话。
凤绪撞上他睥睨的目光,立时低头,恭敬道:“药尊神赏罚分明,想必不会因这点小事为难战神。”
“赏罚分明”逝歌重复了一遍,忽而笑道,“赏罚分明可说不上,你家战神可还记恨着,我让她赔偿了巨额的损坏公物费用呢。”
青檐花在风中微微颤动了一下,瑟瑟发抖。
逝歌瞥了她一眼,一下子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挥了挥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