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漫照距离算了算,越发警惕,这个距离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劫持她或者伤到她的!
换句话说,女人停步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着实不简单。
风月漫正在飞速思考脱身的办法,就看到身边的枯草以看得见的速度变绿,青葱可人,还开出了洁白的小花,在风中摇曳,香气飘散在空中。
风月漫愣了。
这种能力
一柄银色长剑拨开了风月漫眼前鲜活的花草,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天地战神?”
着烟青色衣裙的女子,木簪盘发,额间是一枚墨色的堕仙印,眉眼之间全无情绪,眼神冰冷而空洞。
风月漫傻傻的望着她,张了张嘴,冒出一句话来:“小青女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艳了?”
青女,青神的女儿、涟玉的姐姐,那个几百年前渡了神劫,却不肯归位自行堕天的神女。
当年,她可是个活泼俏丽的姑娘,光芒四射,怎么才堕天几百年,就变得这么冷酷了?
时光是把杀猪刀吗?风月漫有些接受无能。
青女确认了是她,就收起了北冥剑,朝她伸出了手:“有人托我寻你,走罢。”
风月漫仰着脸,死皮赖脸道:“不行不行,我没力气,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呗。”
青女:“”
片刻之后,青女面无表情地背着她往前走。
风月漫正好有了些许精神,问题就源源不断了。
“小青女,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啊?要回来吗?哎青神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玩够了就回来呀!”
“小青女,你爹呢?他没跟着你撵了吗?还是说他被你甩掉了呀?”
“小青女,是谁托你找我的呀?”
“小青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小青女,你身上有药吗?我觉得身上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
青女:“”这真的是要死了的人吗?
“我送你去看大夫。”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青女突然道,“谢谢。”
这个谢谢来得莫名其妙,不过风月漫倒是听懂了。她在谢她几百年前放她出了九重天,否则势必要被抓回去压天牢中,永世不得出来,因为堕仙太过危险,他们非仙非魔不在六道中,战斗力又爆表,一言不合就要酿成血案。
但是青女不一样。
风月漫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她依然记得当初青女的回答:
“为何堕天?”
“苍生不仁,天道不公,神明无用,不如堕天!”
如果说风月漫心中的大爱,是天界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仙友,那么青女心中的大爱,就是三千界芸芸众生,那些渺小的人类和生灵。
即便她堕天,风月漫始终相信,心中有大爱的人不会成魔。
风月漫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养神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皱着眉仔细听了一会儿,道:
“小青女,你的心呢?”
当初青女是狠了心自己剜心堕的天,她放她出九重天的时候,顺手将心还给她了,如何现在依然听不到她的心跳?
青女依然是长久的沉默,隔了好久,久到风月漫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她冷冰冰地扔下了两个字:“丢了。”
伴随这两个字,风月漫还没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就陡然失重,然后“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咳了两声,又吐了一口黑血,回头就没再看到青女了。
忽然听见前面“吱嘎”一声,近在咫尺的竹篱笆门忽然开了。
风月漫迷迷糊糊去看,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人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在心中骂了一句。
老子叉你大爷!
开门的人,正是那个看她不顺眼的死对头,百花仙子涟玉,青女的妹妹。
涟玉显然被一身血污,趴在门口的风月漫吓到了,冰清玉洁的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她手中端着一个水盆,显然是要往外面泼水的。
风月漫毫不怀疑,涟玉会将整盆水泼她身上。
到底是风月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涟玉涵养很好并没有泼她水,而是端着水盆走出来,将盆中的水远远泼到了一边,又端着木盆走回来,视若无睹地从风月漫身边走过,进了门,袅袅远去。
风月漫:“”
看来她得罪涟玉着实不轻啊。
然而涟玉虽然没有理会风月漫,却也没有关门。
风月漫躺了一会儿,攒了些气力挣扎着起来,倚着百花焰颤巍巍地跟进去。
什么?你说女主角丢人,不够骨气血性?
拜托,这个时候要什么脸啊,活着才是硬道理。
风月漫深谙此道。
她满头是汗地挪动了几步,却见涟玉眼神复杂地回转来,站在不远处看她,眼神打量了又打量,似恨似怨,忽而停在她胸口的位置凝滞了,微微变色。
疾走两步过来,半搀半拖的将她弄进了屋,牡丹令转手托到了手中,另一只手点绕,便从牡丹令中渗出丝丝绿色的光点,渐渐没入风月漫体内,为她补充了生气。
风月漫只觉得精神好了许多,梗在胸腹之间的那道不上不下的浊气也散了不少。
做完了这些,涟玉却依然没有与她说一个字,只拿出一道符,捏了一下:“小裳,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传来一个软糯糯的童音,用一种软萌的调子道:“军营里伤亡严重,我正在为大将军诊治,涟玉姐姐,怎么了?”
说到一半忽而语调一变,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软萌的童音立时变了调,“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我一个”涟玉看了风月漫一眼,面无表情道,“一个朋友,不知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方,情况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