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应该说,是不全信罢。”风月漫漫不经心道,“你说我是东极公主的女儿,而东极公主又是你唯一的徒弟,你对她的死都尚且有不忍,这么多年过去,好似仍旧没有释怀,那么为何每每见我都一副生者勿近的样子呢?就算你不打算与我有任何干系,也不至于那么冷漠罢?你这个态度,可不像是对待自己徒弟的女儿。”
逝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一开始,并不知晓你就是阿绫的女儿,后来知晓了,便有意放你历练。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不满意。”风月漫答得干净利落,“你知道东极公主有一个女儿,你却从来没有见过,见到我的时候你冷眼旁观,我是不是可以得出,我与东极公主长得一点都不像?
否则按时间来算的话,那时候东极公主才死不久,你不可能没有丝毫动容。然而你出手救我,是在我将百花焰扔给你之后,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你认得这把枪?或者更大胆一些,这把枪甚至可能出自你的手?”
“但很奇怪,那个时候我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应用,你见过我出手应该猜得出来我的情况,然而你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半句指点的话都没有,就那么放任我险些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后来遇上几次你,你也是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
现在与其跟我解释你对东极公主存有几分师徒感情,倒不如直接告诉我,东极公主的死没有给你留下半分影响,你一直冷漠地面对着这个世界,冷漠地对待这个世界的人。”
“我曾经对玄伊昀说,你对我可能有意思,结果玄伊昀对我翻白眼,说我对你来说的意义,与瓜子对我的意义是一样一样的,并且我还仅仅是你手中瓜子中的一颗。当初听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如今细细想来,玄伊昀在这一方面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她居然说对了。”
风月漫直起身走出浴桶,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从屏风后面绕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逝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无聊时候的消遣什么的,我也能理解,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后若你倦了要换旁的人消遣,一定要慎重。真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理由践踏。”
说罢,她就打了个哈欠,擦着头发往门外走:“啊哈,我回去睡了,我大约知晓玄伊昀躲到哪里去了,明天我就带着蛋宝去找她。”
晃过了人,她又忽然倒回来,扒着门警惕地盯他:“你答应我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要知道她喝的药泡的药价值不菲,被她这么一说,要是说没了岂不是很可惜?
逝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失笑。
“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他道,“我说过,答应过的话,自不会反悔。”
风月漫欢呼一声,跑远了。
第二天一大早,风月漫就带着龙少年踏上了漫长的寻找玄伊昀之路。
龙少年对玄伊昀的印象不好,一路上都恶声恶气的,不肯好好听风月漫试图替玄伊昀挽回些形象,而特意搜肠刮肚给他讲的玄伊昀光辉的一面,结果导致风月漫讲了半天,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