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东极不久,东极帝君算到自己命不久矣,便将帝位传给了她,你手中那张画,便是她登位时候的画像。”
“如此说来,她不应该会轻易死亡才对,为何”
逝歌久久不语,风月漫也不催他,自顾自吃着葡萄,继续将葡萄籽吐得满地都是。
直到夜色渐浓,寝殿内的萤吻花开始苏醒,他才吐了一口气,道:“你不晓得,我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儿,虽然不怎么成器,我也不怎么管她,但得知她死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瞬间的堵得慌。”
从来逝歌的所作所为都是那么淡淡的,看起来对谁态度都不咸不淡,对什么事情都不甚上心。
然而只有活的久了才知道,只是看淡了罢了。
就像风月漫自己,如今整天都笑嘻嘻的,谁会相信,她也曾在战乱中挣扎过,面对死亡痛哭过。
只不过这些过往,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而已。只是沉默,不代表就不曾软弱过。
逝歌的眉峰淡淡蹙起,似在回忆太过久远的那件事情。
“你大约只记得你出世,便已经是仙魔纷乱,但凡是战乱,必有一个开端。东极便是仙魔纷乱的开端,阿绫便是死在这个开端里。她身为东极之主,带领着手中的千军万马誓死抗战,最后于乱音山上悔悟自己的弱自知一人之力无力抵抗,便从乱音山上跳了下去,以浑身鲜血为引,施展了秘术,将整个乱音山变为了屠戮场。”
“那一战,东极将士全军覆没,魔族也损失惨重,成为了一个血染的开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那个不学无术的君主,会选择这么惨烈的方式牺牲。后人为了祭奠她,将她称为东君。”
风月漫“啊”了一声:“就是你曾经提过的那个,知晓我所有往事的东君?可她不是死了吗?还有,到现在,好像知道东君的神仙几乎没有哎。”
“生活过得太过安逸,又并非自己的经历,自然不想去铭记曾经的血泪史,就像现在同样没有多少人会有意提及上古的事情一样,因为他们没有参与,这些对他们来讲都是传说与故事,听一听就好,不会想要记得。”
逝歌目光瞟向门口,话头一转:“药浴好了,你在这里泡还是回你的房间泡?”
风月漫想了想:“我可以在你这里泡,你继续讲后面的事情吗?你讲了这么多,其实都没有讲到我,我有点急。”
逝歌默了默,便对门外候着的白缮道:“搬进来罢。”
白缮应了一声,将偌大的浴桶搬进来,认真地布置了屏风,才退了出去。
风月漫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裳跳进去,找准位置,调整好姿势,才搭着浴桶的边缘,道:“你说吧,我听着。我到底跟这个东极公主有什么关系?”
“关系?”逝歌道,“你是她女儿,算不算关系?”
“”风月漫惊呆了,“哈?”
她险些没有控制住力道,差点把浴桶给捏碎了。
“哎哎哎,你让我缓缓。”风月漫猛地扎进水里,告诉自己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