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余溪,这就是你的命啊。”余溪说的很平静。
程家村洗衣服的地方跟余家那边有很大区别。
余家洗衣服的地方顶多算一条小溪,而程家这边足足有一条河这么宽,河面离岸有两米高,往下走得经过几十级石梯。
石梯旁边是削成小型梯田似的菜地,地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菜,余溪大概只认得出油菜花一种蔬菜。
她走到底下,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洗衣服的地方有好几块磨平的石头放着,河水由浅入深,岸边可以看见流动的水流在走,视线到了远处,仅剩黑漆漆的一片,像深潭一样的死水,估摸着有几米深,可能能开船也不一定。
放眼望去,余溪果然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撑着竹筏在河面上钓鱼。
那人时不时喝上一口小酒,时不时又哼出一点小曲,日子好像过得还挺不错。
余溪看着对面那人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别提还挺羡慕的。
如果没了人生种种人际关系的烦恼,自己一个人住在幽静的茅草房里,每天种种菜、钓钓鱼,日子得多舒服啊。
如果当初没有意外,她可能已经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永远只有一堆洗不完的衣服和理不清的人际关系。
“儿子就好了吗?”
“好啊。你看我头胎就是个女儿,被我婆婆说了好一阵,可算老天有眼,让我生了个儿子出来。”
余溪看着陈小兰身后的两个小朋友坐在石头上,男孩嘴里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吃的很香,而女孩眼巴巴地看着,时不时舔舔嘴唇。
如果这家人还是重男轻女,过了十几年以后,眼前这个女孩就会重复韩冰冰和自己的人生悲剧。
余溪收回目光,继续洗衣服。
陈小兰年纪和她相仿,又是个能言善道的女人,余溪和她聊的还算不错,洗完衣服分别前,陈小兰还邀请余溪有空去她那里做客。
余溪想着在家里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伴儿说说话也挺好,她就事先答应下了。
“怎么这会才回来啊?”
余溪回到家里,一屋子人正在吃早饭,黄连弟端着碗走过来,说了一句。
余溪知道她非但没有感激,可能还埋怨自己洗的太慢吧。
“跟村子里的人聊的久了点。”
“快别说了,快别说了,余溪,过来用早饭吧。”老太太朝余溪招招手,留在这过夜的干奶奶也补充一句“孩子,快来用早饭。”
“我晾好衣服就来。”
余溪正晾着衣服,见一女孩走过来帮忙“嫂子,玲儿来帮你。”
“谢谢。”余溪看着这个妙龄少女,满脸的胶原蛋白,看着很是娇憨。她记得这个玲儿是干奶奶的亲孙女,专程陪老人家过来。
“嫂子,我们去用早膳吧,可别饿着了。”
余溪的手被少女挽起,她拉着自己一同进了屋子。
干奶奶望着两人相处很是和谐,“好妹妹,这两人也才见面一天,竟熟悉的像亲姐妹似的,多好啊。”
春色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