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卿主动地亲吻了韩洁茹。
韩洁茹想去解开自己衣服的时候,果断地被郑少卿制止住了。他还没有做好那方面的足够的思想准备,更不想过早地犯下错误以至于铸成大错。他发誓,两个人一定要一起努力,都先顺利地考上高中,苦熬三年,再一起读完大学,然后,将来走在一起。
韩洁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临近升高中的一段时光里,两个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韩洁茹的成绩明显上升,班主任终于舒了口气。郑少卿看到韩洁茹的进步,也在暗地里为她高兴。
初中毕业后,郑少卿和韩洁茹考取了同一所高中。
高中毕业后,郑少卿考取了东北的一所师范类大学,读得是系。
韩洁茹则考取了一所省内的普通本科院校,读得是食品烹饪专业。
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就是这样,很多的时候,你越是渴望得到什么,你却往往什么也得不到。大学毕业后,郑少卿多次考过公务员,也多次考过家乡的教师岗位,曾先后进入过几次面试,也许每一次都离成功咫尺之遥,到了最后,但却无缘于任何的岗位,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便放弃了继续考下去的勇气。
韩洁茹本来打算考大学时能够和郑少卿报考同一个学校、填报同一个志愿的。天意难料,临近考大学的前两个月,她得了急性阑尾炎,手术过后,在家躺了半个多月,那年,高考失利,成绩也很一般。报志愿时,幸亏在志愿栏里填了一个可以调剂。要不,连普通本科也上不了,只能去读一个没有任何含金量的专科,这对于韩洁茹来说,宁肯不读大学,也不会去读专科学校。
郑少卿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们都早已嫁人,日子过得都还不错。弟弟还在读大学,目前应该是大三了。
。。。。。。
第二天一早,郑少卿和韩洁茹下了火车。
在济南火车站,他们的眼前仿佛勾又起了一年前的回忆。也是在这里,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人群中,他们是怀着极其复杂而又十分沮丧的心情逃离家园登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车的。今天,他们再次站在了昔日曾经寻梦的起点,过往却已成为了从前,怎能不让人心生无限的感慨?又怎能不能勾起他们无限的回忆和伤感。
一年多没有回到家乡的这片土地,郑少卿感觉什么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
省城开往县城的汽车准时发车。
三个小时过后,郑少卿和韩洁茹在县城汽车站又换乘了开往郑少卿的家乡井水峪村的公交通勤车。
去郑少卿的家乡井水峪村是必经韩洁茹所在的村良乡的。
汽车即将临近良乡的时候,郑少卿忍不住小声地问了韩洁茹一句,“需要停车吗?”
韩洁茹双眼紧盯着窗外,眼圈有些发红,心情好像也有些复杂,熟悉的情景在她游移的目光中浮掠而过,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
郑少卿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韩洁茹的手。
此刻,语言已成为了累赘。郑少卿明白韩洁茹此刻的心思,从她的眼神中早已流露出来。
熟悉的树木,熟悉的村庄,熟悉的农舍,熟悉的小河,更有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和田野耕牛,依然还是那么地亲切。
由于太过于激动,抑或睹物思情,韩洁茹禁不住眼泪哗哗直流。
井水峪村是一个半山村,与良乡呈犄角,直线距离三公里。
近年来,国家加强了新农村建设力度,村村通上了柏油路,去年刚离开家乡的时候,附近的几个自然村都还是泥土路。
郑少卿的家就在村东头紧靠着公路的下坡方向。
郑少卿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恨不得一步跨进家门,见到自己的老父亲还有自己那日思夜想的老娘。
远远地,他看见家门口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在蠕动着。那就是自己的娘!是娘在家门口的菜畦里施肥除草。
很少流泪的郑少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几个箭步就跑到了娘的面前。
“娘!”
郑少卿亲亲地、重重地喊了一声娘后,噗通一下跪在了娘的面前。
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定了定眼睛,方才看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回来了,忙扔下手中的头,抚摸起跪在地上的郑少卿来,嘴里喃喃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爹可想你咧。。。。。。”
由于兴奋,郑少卿的老娘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儿哇,在外这一年多,没少吃了苦吧,也没少受了罪吧。。。。。。”
郑少卿没有正面回答娘的问题,他竭力装得很轻松的样子,忙不迭地对娘说,“娘,您就放心吧,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您看,我把谁给您带回来了?”
刚才,郑少卿的娘光顾了高兴得跟儿子嘘寒问暖,由于上了岁数,加上眼神不好使,没有发现儿子还带回来一个人就站在不远处。
郑少卿一把拉过韩洁茹,对娘说,“娘,这就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洁茹啊!”
韩洁茹大大方方而又略显羞涩地喊了声“伯母”。
郑少卿对韩洁茹说,“不能叫伯母,你得和我一样,喊娘!”
韩洁茹不由得白了郑少卿一眼,紧接着噗嗤一声笑了。郑少卿也笑了。郑少卿的老娘笑得更是满脸开满了菊花,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催促着他们往家赶。
堂屋里,咳嗽不止的老爹正躺在床上,床头挂着输液瓶,大姐寒梅坐在床边陪着老爹说着话,正念叨着,郑少卿就进了堂屋。
“爹!”
郑少卿跪在了老爹的床头,双手紧紧地握住老爹那双干枯了的手,面对眼窝深陷、没有光泽、咳嗽不止的老爹,郑少卿的心里刀搅一般。久病床前,他恨不得自己能够替代老爹去承受疾病和痛苦的折磨。
见到千里之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而且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郑少卿的老爹脸上舒展开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嘴唇蠕动着,气若游丝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