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族学里年纪最小的学员,张昌宗上学的第一天,就是学写自己的名字。很认真专注的写了两张纸,从一开始的,字写得歪歪倒倒,笔画惨不忍睹,但字大小都差不多待字写得正了,但又开始大小不一了,总有哪里不对。
“运笔、用墨皆不对。”
李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出声指点道。然后,弯下腰,不曾看他,只随意的道:“且看我的运笔、使力,照着来便是。”
“喏。”
张昌宗凝神看先生运笔。李先生道:“张字,先写横,当轻左上,轻顿笔,锋向上,扭、收!”
李先生亲做示范,完了顺口问道:“记住否?”
“记住了!”
张昌宗答得认真。李先生挑眉,不置可否,反口问道:“记住什么?”
张昌宗心中还在想先生方才教的,一边复述先生的话,一边捏着毛笔,在纸上写下一横:“轻左上,轻顿笔,锋向上,扭、收!”
写完端详一下自己写的,又看看先生写的唔,软趴趴地,还是有用力不匀的问题。李先生目光幽深的看着他,道:“你方才初学,又人小力弱,对于写字时的力道自然无有把握,多多练习便好!”
“喏,多谢先生。”
李先生颔首,又把张昌宗三个字的运笔、用墨等给他细细讲解一遍,张昌宗此时的记忆力强得bn,先生只说一遍他便记住了。
只是,书法这个东西,只靠记忆力是没用的,还需要大量的练习。又写了一张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干脆学着后世的做法,先从简单的笔画开始练起,横竖折撇捺,一笔一笔的写,一笔一笔的练,不求一口吃成胖子,从基础慢慢的来,总有一天要练成书法大家!
张昌宗心里的小人默默地握拳!
低着头练得太专心的缘故,完全没注意到李先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且在他身后已站了许久,也没注意到李先生看到他居然不再练字,而是先练笔画时那灼人的目光:“为何把笔画拆开来写?”
李先生出声的时候,张昌宗还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行礼仰头望着先生:“学生人手小无力,整字写总是不对,所以才拆开写,只写简单的笔画,比整字的写,顺手许多。”
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先生,对他手上的戒尺,深怀戒心。就算是伪小孩儿,也不代表他喜欢挨打,能不挨打还是不要挨打的好。
“好!”
无比响亮的一声夸赞,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一把把张昌宗抱了起来,举到面前,眉梢眼角皆是喜意:“很好!早闻东府六郎早n敏,原以为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方知是我见识浅陋,望你今后学习也秉持今日之专与慧。”
被举着的张昌宗情不自禁地看看bp离开的地面,道:“多谢先生教诲,不过,先生,可以先放下学生吗?你知道,人无双翅,双脚离地终归有些虚。”
李先生一怔,旋即笑了出来,心里倒是对为何张昌宗早慧的名声只在东西两府内流传,为何没有外传有些了然了,想来这古灵精怪的性格便是一因。
“谢谢先生。”
看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反方才的高冷,张昌宗恍然大悟,问道:“先生是不是也想抱着学生脑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