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软软的空气在他们之间静悄悄地流动。
林玉亭睡得很沉,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抚摸她的脸,涩涩的,轻轻的,柔柔的,都摸得有些痒了。她用手打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别闹。”
果然那手就不再闹了。但是,不一儿,她又感到头发似乎被人用手轻轻梳理了几下,然后,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的额头上,后来,后来似乎又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看到碧水潭边,红梅花开,漫天大雪迷人眼,但是有一个背影清晰地屹立在雪中,她跑过去,那人转过身来“启平哥。”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
贺天宇浑身一震,良久,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是不是我上辈子对不起你?让你在梦里想我,梦外排斥我。”
林玉亭是被手机吵醒的,一接通就听见贺天宇的声音:“下来吧,我再楼下等你。”
她听了之后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做过一个梦,至于是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下楼后,和贺天宇去超市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去了金玉良园。
门是孙雅琴开的,她见到林玉亭很是高兴,拿拖鞋、倒水、端水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去忙什么,林玉亭百般劝说才让她静下来。
“伯父呢?”林玉亭问。
“在书房里练字、画画呢?”孙雅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好打扰了。听说贺广恒被调到文化部门后,年轻时的爱好就拾了起来。
贺广恒从书房里出来时就看到孙雅琴和林玉亭在亲热地聊天,那个融洽度简直就像母女,儿子在旁边看着,一脸幸福。
“小林来了。”贺广恒招呼了一句,“你阿姨这几天都想死你了。”
林玉亭忙站起来:“伯父过年好,我也挺想你们的。”这是真话。
这话让其他三个人都很高兴。
“小林会不会画国画?”贺广恒问。
“学过一点。”
贺广恒很是满意,说道:“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我前两天看了,要不你帮伯父指点一下。”
林玉亭大吃一惊:“伯父,我只是学过一两个月,谈不上什么水平,怎么能有指点一说。”
贺广恒笑了:“那就随便看看,有什么想法说说。”
说着就进了书房,林玉亭看了一下贺天宇,贺天宇点头,她只好跟着进去。
贺广恒画的是一幅红梅图:黄昏月下,老枝遒劲,疏影横斜。
图好像是刚刚画好,还没有文字,也没有落款。
林玉亭见了夸赞了一下画的意境和风骨,哪知贺广恒却递给了她一支笔,说道:“小林要不在上面写几个字。”
林玉亭摆手:“伯父,我怕糟蹋了你的画。”
贺广恒仍旧是递笔的姿势:“不用谦虚,不过都是乐趣。”
林玉亭无语,这父子俩的做事方式还真像,想做什么的时候都挺坚持的。她接过笔,略一沉思,在左上角写道:
梅花倾国动玉城,花人相赏两相宜。
明月空惹无限恨,但在夜深照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