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
两人向湖心岛走去,渐渐远离了城市。两人走在人行道上,人行道两边全是垂柳,灯光较暗,天上一轮明月越发抢眼,林玉亭看着月亮,不觉放慢了脚步她又想起了家乡的月亮,想起了哥哥。
“你,是不是失恋了?”贺天宇试探性地问。
“失恋?”林玉亭看着月亮,满是沮丧:“失恋又算得了什么?失恋了可以再恋?”
贺天宇听了倒是心一动,不禁问道:“你那么厉害,可以轻易处理失恋的事情。”
林玉亭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他说:“事情,事情,就是事和情。有些事过去了,情也就过去了。有些事过去了,可是情没过去。而有些事过不去,情就过不去。当然,也有些情过去了,但是事还没处理完。”
贺天宇突然觉得心里豁然开朗,忍不住说道:“看来我应该早和你谈这场话。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林玉亭转头看他,幽幽的月光柔柔地洒在她脸上,一双眸子莹莹发亮。“怎么,你有难以化解的情绪?”
贺天宇心里很是轻松:“我的事过去了,情嘛,听你这一说过去一大半了。你心情不好因为什么?”
“你怎么就断定我心情不好?”
“你一个人静坐的时候看起来有心事。说说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玉亭果断地摇摇头:“你帮不上忙。”
“你说出来心情也好一点。”
“我的那个,事解决不了,情就解决不了。”
他们谈话间已走到湖心岛,岛很小只容得下一个周边的水泥路,一座小山丘,山丘上一座三层的亭台。两人爬上亭台最高层,此时,夜空浩瀚,月圆天心。林玉亭看着月亮,贺天宇看着她,月光下的她,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美。
“我以前心情不好时,回来这个地方看星星。不过今天皓月当空,星星很少,但也是另一种景致。”贺天宇说。
“景色是不错,谢谢你,只是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心意了。”突然之间,林玉亭觉得没必要隐瞒自己的心情。“我想起一句词: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她确实是这样的,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失踪的哥哥。
“李煜写这句,因为他有很深的亡国之痛,你有这么深的痛苦?”
“痛苦不分类别。”林玉亭不想谈这事了,此刻倒是有一种反常的警觉,除了赵凯,她还没有和哪个男子去谈自己的心情,而和赵凯谈时,汪晓雅是在旁边的。女子最脆弱的时候很容易对关心自己的男子产生感情,她的几个同学就是这样的,她不想这样,“这个地方,冬天赏雪也不错。”她故意岔开话题。
“希望今年有一场大雪。”
“我以前在小玉湖边上写生时画过这个小岛和亭子,那时我想登上这个亭子,可惜当时有人太多,还收费呢。”猛然间,林玉亭想起了什么,“今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能进入这个亭子?”
“我朋友经营的这个亭子,所以我想什么时候登上这个亭子看星星就什么时候。”
林玉亭想起来,登亭子时并未见到他与什么人打招呼,现在,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待在这个亭子的最高层,而且刚才的谈话,真有点像交心的谈话,挺危险的。她一直有点抗拒他的,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做的那个梦,她画的那幅画,想起那幅画,她突然浑身有点打冷战,如果不是哥哥的事压心头,她非得弄明白为什么贺天宇会和她梦里的那个人很像了。但是,现在,她只能借着这个冷战离开,“回去吧,我感到挺冷了。”说完,径直下楼了。
贺天宇有点意外,但看到林玉亭已经下楼,也就跟着下了楼。
车子行驶到“玉城家园”,林玉亭正要下车,贺天宇叫住了她:“明天七点半我来接你,然后参加他们的放生。”
“你怎么知道是放生?”林玉亭记得,那日林建城也并为告知贺天宇是参加放生活动。
“这有什么难的,我以前和母亲也参加过这类活动。”贺天宇视这种事情为平常。
林玉亭虽然心里意外,但也没多问。贺天宇下车给她开车门,林玉亭给他客气了几句,也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