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件事情被传的有理有据,据说连字据都有,不但如此,这字据还是皇上作保的!
想来也是,堂堂大司农,手握天下半数岁入,怎么私下经营一个工坊,可这事想起来,仍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按照大司农的说法,那这万家集团的内部,显然是没有存在裙带关系的,所以才会在短短数年时间内迅速崛起?可是……
“可……可是不用族中亲信,办起事来,怎能放心?”
“这你就错了王老板,作为一个企业的最高决策者,你一定要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
至于企业内部的各种裙带关系,我在这里打个有些不合时宜的比方,这就好比是治理一个国家,如果把控朝政的皆是皇亲外戚,那这朝堂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王大富闻言,惊的冷汗直冒,心说大司农这比喻也太耸人听闻了,自己不过只是办了个工坊而已,怎么就成了个小朝廷了,这要是备外人听了去,工坊什么的,怕也开不成了。
不过这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事实也是如此,想自己工坊中,就有几个勉为其难收下的族中子弟,多说明显不是吃这行饭的料,但碍于情面,也还是委派了一份小管事的差事。
平时虽然还没出过什么大乱子,但底下几个员工时常有一些非言非语,他也是知道的。
之前还自我安慰等过一段时间,攒些经验资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如今按大司农的意思,任人唯亲这样做法,无异于自毁长城,像这样的人,就该早早地替换掉,换成有能力的来担当。
“虽说举贤不避亲,但也不能任人唯亲,当然本官只是个建议,或许王老板自有难处,但我还是希望王老板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妥善方案,工坊以后肯定不会只有这一处,把人才的框架先搭起来,这样以后扩大工坊规模的时候,也能得心应手不是。”
“今日听大司农这一番经营之道,当真令大富得益匪浅呀真的是!那按大司农的意思,结下这工坊首先需要……改……”
“改制。”
“对对对,改制!”
“你若没什么具体的规划,可先去京城一趟,看看万家集团内部的人事安排及运营模式,也好做个参考。”
“这……这这,当真可以去?!”
这句话,又几乎把王大富给惊的跳了起来,很明显,这又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
工坊内部,哪是随随便便可以让外人进去的地方,有些工坊的关键技术,甚至连至亲都不得入一步的,更别说一个外人了。
“有啥不能去的,随时欢迎参观,那里会有专门的管事负责接待,无论是生产车间,还是行政区域,皆可莅临参观。王老板不妨邀上一些同行,一道前往,也大可以告知其他商贾知晓,让他们也都去参观参观。”
王大富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工坊怎么可能透明到这个程度,他们的依仗是什么?
古往今来,哪个行业不都有不可为外人道的吃饭家伙的嘛,这东西要是让外人学了去,那以后还如何把生意做的下去。
思来想去,又想到最开始两人所谈论的品牌效应,王大富似乎渐渐想通了一些什么。
然后,越想越觉得今日与大司农的一番对答其背后深意越是精妙,不知不觉,竟连这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了都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