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经过几百年的不断深入,那样的话,说不定牛顿就会诞生在中国也未可知!想想就让人激动。
徐知县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果然,果然呐,徐知县越发感觉这小子跟还玉有太多的相似之处,科举如此重要的事情他都敢提出这样荒唐的建议。
边上的高祭酒闻言也是咳嗽连连,暗暗提醒徐知县可千万别答应。
王浩定定的看着徐知县,脸色满是和煦温暖的笑容,等待徐知县的表态。
“嗯哼,”徐知县轻咳一声道,“贤侄为何对算学之道如此热衷呐?在雍丘义学之时便有这一门算学,老夫也一直觉得好奇,吾辈学子当经史策论为重,算学小道与国并无大益呀贤侄。”
王浩也没指望徐知县能这么快答应,没关系,咱慢慢磨,天天磨,只要你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咱就磨一天。
“伯父呀,咱们先纠正一下,这门课程是数学,不是算学,嗯该怎么解释呢……”
王浩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算学,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数学呢则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数学的目的是将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物变成知道自己知道的事物。
而算学只是从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过渡到知道自己不知道而已。
话虽然讲的拗口了些,但这其中是有本质的区别的,算学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答案,而数学不但要得到答案,还要知道为什么能得到答案。
算学的基本要素只是一个结果,而数学的基本要素责包括逻辑和直观、分析和推理、共性和个性。
所以数学是包括天文地理物理化学等所有基础科学的基石,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嗯哼!”王浩重咳一声惊醒陷入迷离的几人继续道,“几位叔伯听不懂没关系,说实话对于数学一道小子也只是略懂皮毛。
这门学科太深奥了,需要无数学子用几代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立起这座人类历史上首屈一指丰碑终有一天,我们的后人将会站在这座丰碑之上手揽日月怀抱星辰,看清这世界的本源。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这座丰碑打下第一块基石。
徐大人,徐伯伯,小侄敢保证,只要您愿意打下这第一块基石,千年之后的圣贤之位,必有您徐伯伯一席。”
被王浩的长篇大论整的云里雾里的徐知县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惊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这臭小子,神神叨叨的,该不会是疯了吧?
“高大人?您俩有兴趣嘛?”
王浩又将目标转向了这位国立大学的校长,“咱们可以试着在国子监之中增设一门数学课,先从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开始,或者乘法口诀表也成,要不这样,等小侄的义学开学之后您可以带上几位高徒先来咱们学校观摩学习一下。”
高祭酒满脸尴尬的向徐知县投去求救的目光。
正当两人都以为王浩已经疯了的时候,赵德昭犹豫着开口了,“子正师兄,德昭曾在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一人。
乃是京城之中一群被称为一赐乐业人的外邦移民,在城中大都从事一些金银兑换的生意,惯会算学之道,他们就经常口头流传一句:万物皆数。似乎与方才先生所说的数学乃是世界本源颇有相似之处。”
“啊?”徐知县与高祭酒同时看向赵德昭,看来又疯了一个。
“先生,德昭愿随先生学习这数学之道。”说着便向王浩深施了一礼。
王浩也觉得意外,倒是一直被忽略的赵德昭竟会有认同感,一赐乐业人,对于这个有着奇特名称的族群,王浩还是有点印象的。
好像是一些流落到汴京城的犹太人,至于怎么流落到这里的已经无从考证了,有一说是被波斯商人带来当会计和奴隶使用的的。
由于在波斯日子难过,所以被带到中原之后就偷跑掉了,渐渐的竟然形成了一个数百人的族群。
不知道赵德昭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这个不去管,既然他表示对数学有兴趣,王浩自然也乐意教。
在回去的马车上,王浩又向赵德昭简单叙述了一些他听不懂的数字基础知识。
并表示等义学开学之后也可以随时过来听课,还玉那里应该有基本先前在雍丘之时便编写好的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的小册子,也可以抄几份过来让他先学习学习。
数学这方面王浩与还玉懂的也不多,能够记得的可能还没小蝶多,不过这不重要。
王浩相信,只要有人肯在这方面愿意迈出去一步,那也是极好的现象,不能指望在短短数年或者十数年之间就达到某个高度,自己几人只能做到的也只是为他们打开这扇窗户,至于外面的世界,还需他们自己去摸索,探寻。
不论结局如何,徒劳无功也好夏花般绚烂也好,这至少是一个契机。在这里埋下一粒种子的契机。
数学发展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在西方,公元前数百年的古希腊就已经辉煌过,也在罗马帝国统治时期被中断而凋零过,但最终还是文艺复兴时期获得重生。并最终演化成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革命。
任何事情,在人类宏大的历史和空间的范围里,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有时,正是这样一粒小小的种子,在最险恶艰难的环境中,能够侥幸的得以保存,经过时空的洗礼,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某个世界,放射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