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不胜酒力的王厂长最后是被杨家仆从抬回家的,还没到家门口呢,王厂长的酒就突然醒了,开玩笑,到底还只是些低度酒,自己骨子里的灵魂可是差不多能灌一瓶五粮液的量,一次两次可能会醉,这一个多月来,早就练出来了。不过走路还是有点飘的。
刚迈入前院大堂,就见正对面坐着两具门神,老娘战战兢兢坐在客位,“徐大人?海公公!你们怎么?”
“哎呦喂,王小哥你可来了。”海公公起手就是一记化骨绵掌。
王浩浑身一颤,酒意醒了三分。
“贤侄呐,”徐明诚上前扶住正欲行礼的王浩道,“贤侄的的任职文书下来了,是陛下特旨加恩的敕令,来,贤侄快快过来奉诏吧。”
噗通,边上惶恐不已地老娘听说什么皇帝特旨加恩,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从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妇,皇帝这个字眼在心中是神佛一般存在的人物,现在竟然落到自家头上来了,王李氏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哆哆嗦嗦地说道:“浩儿,赶紧过来跪下。”
海公公被王浩老娘的举动吓了一跳,“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娘,你这是干啥呀。”说话间,王浩已经扶起了老娘,圣旨什么的,上次已经稀里糊涂地接过一回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圣旨,反正没自己想象的那样隆重就是,印象中就是一帮人跪在那三呼万岁把脑袋磕的咚咚响。然而事实是上次接圣旨只是拱个手站那儿而已,边上几个不相干的主簿典史啥的甚至坐在那里连站都没站起来。
其实那哪是圣旨,真正的圣旨皇帝一年都写不了几份。一般等级分为制、诏、诰、敕,像王浩这种草民级别的人物能接个皇帝特旨加恩的敕令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敕门下,今有雍丘义学西席王浩者,才学出众,育人有方,特赐同进士出身,出任汴京义学教授,领……”
在海公公软绵绵的嗓音伴奏下听完一段似懂非懂的之乎者也,王浩就算是正式迈入大宋官僚阶级的门槛了,古人常说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那自己就是抄了个三字经,签了份卖身契了。不管你想不想要,这种事没有商量余地的。
海公公喜滋滋得带着一坛刚侵泡好的臭豆腐走了,这玩意自上月在雍丘尝过一次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奈何在京城没有。今天一进王浩家的门就又闻到那股奇特的味了。走之前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王浩明白过来,当然现成的还没有,只能捧一坛半成品回去让他自己去拾掇了。
徐知县向王浩详细叙述了一些官场规矩及作为义学教授的若干职责,并明确的表示自己现在是王浩的顶头上司,以后两人要同心协力同心同德共同把官家交代下来的差事办好。
“贤侄呀,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老夫的人了,以后老夫问你话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徐知县老神在在,轻抿了一口茶水。
噗王浩差点又没崩住,老徐这个人的幽默细胞还是挺丰富的嘛,不过老想着从我这里挖掘些什么这很不好,不是不肯,是真没货。如果你知道我知道的,肯定也是扁鹊三连,没准跑的比我还快。
“徐大人,那咱们的这个义学是设在何处?下官的办事衙门又在何处?衙门中有下属几人呀?”
“这个嘛……”徐明诚老脸一红,略带为难道:“贤侄莫急,会有的。”
果然,想想就该知道,别说我了,恐怕你自己都也还是光杆司令一个吧,王浩腹诽不已。
徐明诚见王浩一脸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只得补充道:“不过陛下已令有司于城外五里择地百亩督造义学教舍。最快明后日工部即会来人与贤侄接洽。”
“百亩!大手笔呀徐大人。”听到这个数字的王浩惊呆了,马上就打起了腹稿,就算除去三成的绿化面积标准操场等等,不建宿舍只建教学楼的话容纳个两千名学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三十人左右一个班就是七十个班级,师资队伍达百人,这样算来规模着实不小了,不错不错,老徐果然够意思,“那请问徐大人,义学之中的大小事务是由下官说了算的嘛?”
“然也。”徐明诚疑惑地看着画风突变的王浩。
“妙哉!”王浩拍手大赞,如此一来到时自己把义学整成一个职业技术学校,灌输一些后世企业管理理念,源源不断地为自己不断壮大的商业帝国输送先进人才,试问到时这大宋商海,谁能与我一战,谁敢与我一战。
然而王大人的美梦只做了两天,第三天工部就来人了,表示校址已经选定,请王大人一道过去确认一下,满怀憧憬的王大人屁颠屁颠跟着过去一瞧,当时脸就垮了。
离城倒是挺近的,就是五里亭不远处的那一高一矮俩小山坡。高的大概有百来米高,矮的那座顶多五十米,相对平坦些。这俩小山坡自己入京的时候就看到过,跟周围广阔的平原相比显得格外突兀。更令人绝望的是那片山坳之中已经有好大一批工人在平整山地修建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