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戒备。
“刘海长得太长了。”卫哲东说。
“是啊,最近没有剪,我打算就这样让她干脆长下去,可以梳到马尾辫里。”向雪满不在乎地说,“一进理发店,至少要准备四十到六十分钟,其实我真的只需要剪个刘海而已,可是理发师偏要显摆自己的手艺,还要啰嗦适合这个那个发型,再建议烫个发式染个颜色。”
“那当然,要不然他们怎么赚钱?”卫哲东笑了。
听着她淡淡的抱怨,怎么忽然有种温馨的感觉?
“所以,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向雪甩了甩头,低下头把最后一部分整理好。
卫哲东静静地看着她,忘记了自己手头其实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打理。不过,明天飞往京城的飞机上,他还可以补救。
“谢谢,我明天在飞机上把计划再作一些补充。”向雪收起资料,脸上漾开了笑容。
“我们之间说这两个字,有点生分了吧?”卫哲东开玩笑地说。
“因为我没有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一个晚安吻怎么样?”卫哲东问。
向雪觉得造物主真是太偏心了,不仅给了他一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还有一副好嗓子。尤其是当他低哑着声音的时候,就仿佛是某个琴键被按下去,尾音还带着微微的余韵。
差一点,她就被他蛊惑了。
“这个……”向雪为难地抬起头,“别开玩笑了,我回房间。”
“过河拆桥啊!”卫哲东半真半假地抱怨。
“反正已经过了桥,当然一刀斩断,永绝后患。”向雪笑嘻嘻地说着,迅速地闪进了房门。
“伶牙利齿。”卫哲东笑叹,想了想,还是折回了书房。
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还是把手里的工作多少处理掉一些吧!
其实向雪也没有能够立刻入睡,角落里的落地灯是象牙白色的灯罩,灯光往下打,在周围落下一圈乳白色的光晕,很温馨。
想到卫哲东刚刚索要一个晚安吻的神情,向雪忍不住耳根就有点发热。
她抬头看向窗外,今夜月色皎洁,在梧桐树影间的枝丫间影影绰绰,仿佛是一块破碎的铜镜,又重被粘了起来似的。
其实一个晚安吻真不算什么,他们之前在书房里不是还……她承认,自己因为那个吻沉迷了。
虽然订过婚,可是她还真没有这种吻得仿佛已经到了天荒地老的感觉。时光如果都停留在那一刻的话……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瞪着枝叶间的月轮嘀咕:“都是月亮惹的祸。”
拉起窗纱,那月便隔了一层雾似的,朦朦胧胧的,和地上的光晕互相应和,直透心房,让她的心都仿佛朦朦胧胧地掩上了一层什么,耳朵烫得吓人,心跳也加快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