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扛。

只是我请求你，不要挽留我，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但不管因为什么，我都请求你不要挽留。

不要给我希望。让我再次失望。

顾夜流的脸色难看的像是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大踏步的向许如星走过来，皱着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教？如果这种事都需要人教，我这二十年岂不是白活了？”她仰着头，毫不客气反问。

顾夜流勾了勾嘴角，俯身靠近她耳边，“既然你知道我跟你二叔是旧识，那你二叔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对我图谋不轨，他作为许家代表，同不同意？”

许如星震惊地看向他，嘴巴微张，久久不能说话。

像是只穿着单薄衣衫被扔进了隆冬大街游行，整个人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风雪中，毫无遮挡。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她很想告诉他，许恪那关她早就闯了过去，她唯一的忌惮不是许恪，不是其他虚无缥缈的潜在情敌，甚至白筱柟，都不足以让她一意孤行的在本就泥泞艰难的道路上举步维艰，她忌惮的永远是他。

曾经有多少次，在她和顾夜流单独相处的时刻，她都想要告诉他：“顾夜流，我喜欢你，那你呢？喜欢我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面对将来的一切么？”

但她没有，她想要时机再成熟一点、再成熟一点，成熟到她有把握，完完全全踢走白筱柟，占据他的心。

当然，这只是冠冕堂皇的好听说法，用通俗一点的难听话来讲，她害怕失败，害怕失败之后的一切结果针锋相对或是形同陌路，都是她惧怕看到的。

所以她一忍再忍，按捺着内心的冲动和欲望，用这种看似简单，实则不明不白的关系在他身边耗了整整两年。

而就在她决定不再耗着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秘密，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被揭露在阳光下了。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不知道、说不清，但恐怕连顾夜流自己，也再也不能说清了。

许如星长久的直视他的眼睛，咬紧牙，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顾夜流，你、真、卑、鄙。”

顾夜流抬手收紧了抓在手里的浴袍腰带，许如星踉跄了一下与他更加靠近，“彼此彼此。”他一边说着，一边三下两下的把手里的腰带打上了结。

他系得很紧，许如星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他抓着腰带把她拉向自己，逼她和自己对视，她再次看向他的眼，黑曜石般明亮的瞳孔此时闪着噬人的光，他清澈的嗓音一瞬间消失不见，换上的是恶魔的面孔，阴郁又邪恶，“许如星，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怕身败名裂，只是生不如死，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