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惜的,陛下若是喜欢,嫔妾下次再备一桌子就是。”
丁含璋只是迟疑了一瞬间,赶紧就接着帝王的话说了下去。
一桌子菜不可惜了,可惜了这难得的机会,她在心中腹诽道。
丁含璋瞥了一眼院子里宫人的反应,心中感叹:留不住的人,不如自己退一步,倒显得自己大度一些,若是强行留下,怕是要得罪了那瑜贵妃。
帝王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樱桃眼巴巴的看着人走了,在丁含璋耳边低声抱怨:陛下才来,屁股都没坐热呢,这就就走了,怕是明天传出去,又有的人要看笑话了。
“我看你是不是最近好的吃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丁含璋说着,还侧脸瞥了樱桃一眼,樱桃立马将嘟着的嘴怂了开来,丁含璋一眼扫过去,她就怂了。
她小声求饶:“主子,我错了,最近吃的太好,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是啊,樱桃大晚上就脑子不清醒,胡言乱语了,主子您就原谅她这一次。”
“原谅一次可以,若是还有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放过了。”丁含璋看着自己的贴身婢子,此刻彻底冷下了脸,神情冷漠。
惊得樱桃赶紧跪下,满嘴应承。
“奴婢一定谨记。”
帝王匆匆赶到瑜贵妃处的时候,殿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宫人们乱成了一团,看见帝王前来,皆是满面的惶恐。
“贵妃怎么样了?”开口便是雷霆之声,众人不敢怠慢,面朝着帝王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话音落地,却无人敢答,顶着来自主子的施压,一个个哆嗦着身子,跪伏在地,场面一片寂静。
伺候帝王的内侍官也是冷汗直冒,弓着身子,沉默的等待帝王的指示。
一群人等了一会儿,这才有一个姑姑匆匆前来,跪在帝王跟前禀告:“回陛下的话,太医院掌院方才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娘娘有了身孕。”姑姑语气十分激动,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帝王。
“如此甚好,领孤进去看看。”帝王的喜悦一瞬而过,瞬间被冷漠所代替,不喜不怒,让人看不出喜好,这才是历代君主所修习的帝王心术。
贵妃有孕本是一件喜事,可伺候的姑姑看了看帝王低沉的面容,心中有些打鼓,她心生疑虑:莫非这孕事来的不好?
自己伺候了贵妃也有些年岁了,在宫中磋磨了这些年,对于主子们的心思还是能琢磨一二的,眼瞅着帝王只看着昏睡的娘娘不出声,她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帝王和贵妃二人,有什么话便私下话。
可惜今日另一位姑姑句容不在,平日里贵妃是最信任她的,她挑了挑眉,转身回了花厅。
“见过句媛姑姑。”身边路过的宫人冲她行礼,她点点头,抬脚走入了浓重的黑暗中。
南华宫偏殿,花厅里还燃着灯,丁含璋侧倚在睡榻上,身姿婀娜,可惜无人欣赏,她看着石榴走进来,抬起眼,轻轻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嗯,打听到了。”石榴冲着她点点头。
丁含璋眼眸一垂,翻了一页书,示意她继续说,石榴上前几步,慢慢的来到睡榻前,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贵妃有孕,帝王现在正陪着呢。”
丁含璋看书的眼神一凝,手指也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状,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您看,我们要如何?”石榴抬眼看了一眼丁含璋,然后迅速的垂眸。
“如何,静观其变即可,这一个孕事不知道又要炸出多少水花来。”丁含璋站起身,趴在窗边看了看天,今晚的天,漆黑一片,浓墨涂抹一般黑压压的,让人无端生忧,她叹了口气:今晚,怕是没有月华万丈了。
她心里这样想,眼前却闪过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夜空中也能烨灼人心。
丁含璋去了一趟谢瑶盛住的宫殿,云华宫,云华宫不在南苑,靠近谢太后住的康泰殿旁边,她心忖:谢家女儿果然待遇不一样。
她去的时候,也巧的很,正巧遇见谢瑶盛出门了。
云华宫里一个圆脸的婢子笑呵呵冲着她行礼,嘴上说道:“见过丁昭仪,您来的不巧,慧昭仪早上便出门了,去了康泰殿。”
丁含璋也不欲与她为难,点点头,便想转身离去,不料正巧遇上了回来的谢瑶盛。两人相视一笑,转身一起进了屋子。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丁含璋就出来了,谢瑶盛送她到了宫门外。
“就送到此处吧,谢家姐姐请留步,若有时间,我改日再来叨扰。”丁含璋笑眯眯说道,让谢瑶盛别再送了。
“也好,那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谢瑶盛也不再和她客套。
石榴和樱桃都留在了外面,丁含璋和谢瑶盛在屋里说了什么,她们也是一点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樱桃几次想问,都憋住了。
面对着石榴眼神的警告,她决定乖乖的闭上嘴,不该问的别问她做了一封上嘴的动作,石榴这才放过了她,最后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樱桃面对挑衅,不甘示弱,立马回瞪了一个,丁含璋正好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两人鼓着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忍不住笑了。
她问道:“怎么?你们两人是在比谁的眼睛大?”语气轻佻,明显就是在调笑她们。
石榴收起玩闹的心,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正色道:“奴婢刚刚眼睛有些不舒服。”
“恩恩,眼睛不舒服。”樱桃心虚,听着石榴找了个借口,忙跟着点头,连声附和。
两人见好就收,没有多纠缠。
贵妃有孕并未让后宫的局势发声太大的变化,只是让某些一直蹦跶的人有了别的想法,正所谓恩宠一时,以色事他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王氏又开始跟身边的宫人琢磨起如何怀孕的事来,也不在后宫找事了,瞬间清净了不少。
就像裴修媛说的:“她就是这后宫的搅屎棍。”
丁含璋听了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樱桃一脸,差异的眼神裴修媛半响,这才慢慢的缓过来,没想到这裴修媛平日里看着不起眼,倒是话不惊人语不休啊。
再次轮到丁含璋侍寝,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说实话,帝王能记起自己,丁含璋心中还是十分欣慰的,毕竟前两次都是半路出了岔子。
这次帝王来的晚,自然是用过晚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