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容是何时和冬婕妤搭上话的?
两人闲聊着,也不知道讲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着说着冬家姑娘还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言语之间,甚是熟稔。
“奴婢总觉得冬婕妤长得有些像谁,但具体是像谁,我又一时说不出上来。”石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丁含璋闻言,冲着樱桃点点头,“我知晓的,不会随意相信他人的,你就放心吧。”
丁含璋转过头去,目光柔和,用眼神安慰着她,然后拿起案几上的酒杯又浅浅地抿了一口。
她感觉身体有了一点暖意,这才认真地思考着樱桃的话,说来也是,之前不觉得。
她嘴里嘀咕了一句:“总觉得有些怪异。”听樱桃这么一提,丁含璋闭上了眼。
确实是复杂:这人的交往可真是复杂,看似亲密,却在算计,看似毫不相关,却相谈甚欢。
当今帝王绝不是个昏君,但是在吃喝享乐方面,他也不绝对吝惜钱财,一是国库充盈,而是自他继位以来,少有天灾,百姓们也过得安乐富足。
为了这次的上元节,帝王不惜斥巨资搭建各色的灯树和灯楼,不说灯楼,就说各种新型花灯的设计,那真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夜宴之后的歌舞盛会才是重头戏,宫中的宫人们耗时几个月,苦练基本功,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呈现最精彩的表演,更有各种戏剧,令人目不暇接。
最后还有几名由宫中司乐房选出的歌女,头戴花冠,身穿霞帔。从正德门一直走到和兴门,几乎贯穿半个宫城,一路都是花灯,歌女们须得一路前行,整齐划一,就像是游行一般,这也是参考了民间的花魁游行的做法。
图个热闹,自然宫中的娘娘们是很少参与其中的,她们只能在宫人的簇拥下看看花灯,猜猜诗谜,就图个乐子。
丁含璋很少参加聚会宴饮,这个豪奢的大场面,确实把她震住了,她跟着帝王太后以及贵妃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之上,竟然有种她还未曾入宫一般,恍惚而又难以置信。
“丁姐姐,丁姐姐,你瞧着,这些花灯多漂亮啊!”冬婕妤跟在她身后,像个胆小瑟缩的兔子一般,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确实是精妙无双,寻常人难以做出如此精致的花灯,前面还有一个走马灯,咱们一起去看看。”她轻轻的笑了笑,耳边响起石榴说的话,她心中微动,伸手指了指前面,转开了话题。
“好啊,姐姐,我们一起去瞧瞧,我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呢。”
丁含璋骨子里是个淡漠高傲的人,就算是心中再怎么吃惊,她也绝不会展露在面上。
赏灯的人宜少不宜多,若是身边多了个心思叵测的人,那就更是不痛快了。
“你先去,你走得快,我身子有些乏,在后面慢慢来。”
樱桃看着丁含璋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冬婕妤,心中一喜,看来姑娘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见去了的。
“那姐姐你就来。”说完就带着婢子挪到了队伍的前面,和一直孤身的陈昭容走到了一起,两人说说话,倒也和睦。
丁含璋扶着樱桃的手紧了紧,步子慢了下来,这就是她的本事了,左右逢源,任谁看了她人畜无害的外表,都能下意识的放松警惕。
“呵。”她冷笑了一声,之前倒是小瞧她了。
后宫的一众嫔妃看的过瘾,宫人们也玩的很是尽兴,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帝王却在不停的打哈欠,仿佛十分的困乏。
瑜贵妃走上前去问了问,关心之情溢于言表:“陛下,您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吧,太后娘娘已经回去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