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还能不是?”她不自觉间握紧了拳头,久违地骂了一句脏话。
“这我也不好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像是为自己的大胆猜测开脱,“因为我也没什么证据,所以我们这次谈话单纯是朋友间的分享,是不记录在案的。我跟你说,也是想你能多留个心眼,毕竟她好像跟你走的很近。”
“嗯...”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我想说的就这些了。”他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油,作出一副想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看到他的动作,她也慌忙起身,想给他留一个出口。
“你是想让我找什么证据吗?”她说话时,感觉到了丑鬼在身边沉重的呼吸声。
郑晨仁似乎顿了一下,脖子有些僵硬,“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如果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觉得需要让我知道的,或者是拼图的碎片...”
“我知道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店。
“拼图...”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比喻。等到出租车开了十分钟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报告单好像掉在了那家奶茶店。当她正想跟司机说绕回去的时候,郑晨仁发来了一条微信:你的文件夹好像掉在店里了,我先收了,之后有时间找我拿。
看着他的头像,她突然觉得非常疲倦,任凭司机往目的地驶去。
等她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显出疲倦的神色了,金黄色的太阳光线慵懒随意地洒在窗框上,没了早些时候的声势。
郑深似乎还躺在床上休息,她的鞋子还像出门时那样摆放得工工整整。家里的窗帘半拉着,显得房间更暗了,没有一丝声响。
她脱了鞋后踮着脚走进房间里,希望不会吵醒郑深,她现在还在消化郑晨仁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郑深。她在朦胧的光线里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微博和Instagram,脑子里却想着其他事情。
“虽然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想再提醒你一下保密的事情。”郑晨仁发了一条微信。
“我知道。”她想也不想地就飞快地发过去。
“之后我也会看看我能不能再多找些关于郑深的信息,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
她对郑晨仁难得的友好显得有些惊讶,但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已经不再愿意轻易相信谁了。
“这么暗的天,不开灯玩手机很伤眼睛的。”郑深说着打开了灯。
她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之后看见明亮的灯光,反而觉得有些晃眼。但眯着眼睛的时候反而觉得自己有了缓冲的时间。
“回来很久了吗?”郑深漫不经心地问着,弓着腰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
“还好。”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我先给你煮点面吧,我一会要先回去有些事。”她继续背着她,似乎又拿出了鸡蛋。
听到这句话,她似乎一下子来劲了,“阿姨没事,我现在还不饿,一会我自己煮吧。”她现在的所有愿望就是能自己一个人待着。
郑深似乎犹豫了一会,“那好吧,那你记得吃啊。”她擦了擦手,转头拿了挂在墙上的链条包,“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她穿鞋的档口也不忘叮嘱。
“知道了。”她努力抑制自己声音里的如释重负。
在听到“啪嗒”一声的关门声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新摊在了那张沙发上,努力从中找到一点楠木的温度,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蜷缩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怎么了。”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像是被吸入进了黑洞,来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而另一个自己,还过着上班、睡觉、偷情的正常生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再一次把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最近丑鬼出现的频率好像变低了,她迷迷糊糊中想着,那么久不见,还有点想他呢。她在睡梦中有些迷糊,决定还是就这样睡去吧。
等再睁眼的时候,她又看见了那种朦朦胧胧的光线。
一只手胡乱的在角落里摸着,终于在角落里抓到了手机。“5:41”看见数字的时候,她又放下了手机,闭上了眼想要回到睡眠。但意识回归了主体之后,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按照往常的规律,郑深再过三四个小时就又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想到这里她就感觉有些疲乏,再加上昨天郑晨仁说的话,她有些心烦意乱。
睡睡醒醒,元逸也差不多睡了七八个小时,但郑晨仁则一夜未眠。
他不知道把自己粗糙的推测告诉元逸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因为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她和郑深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他也不确定两个人的亲密程度。但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桌子上还放着奶茶店的老板给自己的文件夹,看上去是元逸的体检单子。虽然道德上他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好奇心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智,鬼使神差地推着他抽出了文件。
“对不起了。”他默默地和元逸道歉。
一页页翻动着,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元逸怀孕了。
如果说是在上次流产之后又怀上的,未免也太快了,按照上面的怀孕时间,那只能说...她没有流产。那么那天出现在郝实诊所的人是谁?
“是诺拉吧。”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最近他总是能在有意无意间听见一个幽幽地声音,像是从一个找不到根基的黑洞里飘来。可是法医送来的报告上没有提到这一点啊。他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之所以对郑深起疑心,是因为小陈在排查诺拉和楠木关系的时候,发现两人在今年的5月份曾一起回过楠木的家,而从那之后,诺拉身边的同事和朋友就说她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乖张,不再像过去那样平易近人了。
顺着这条线索,郑晨仁又往上摸了摸,发现楠木的家庭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不知道诺拉在五月份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因为辖区的限制,郑晨仁也找不到可以拿到详细资料的申请,在多方打听下,他却知道了关于郑深的很多情况。但就像拼图碎片一样,有些拼图块,却怎么样也叠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