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要不下次您先念不找祝修试试？”

唐权在莫凉旁边坐下，小心的说着：“圣君若是想祝修，便去找他吧。”

这一番憔悴的模样，真是让看着落泪啊。

莫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平白无事的找祝修做什么？

“对了圣君，你突破到元婴大圆满了吧？”

莫凉略有些颓废的点点头，算是承认。

从莫凉回来之后，唐权一直都有这个怀疑。莫凉她身上的气息又高涨了。但总归只是怀疑，哪家的修士修行这么快的？

此刻亲眼看见莫凉承认，唐权才忍不住惊叹。

半晌，唐权问道：“什么时候？”

莫凉想了想：“前段时间吧，就在十方轩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憋了好久，唐权才佩服道：“厉害。”

确实是厉害。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莫凉就不会是五百年的元婴了，而是五百年的出窍了。

两人并排坐在门槛上，各怀心思。

从天边飞过一只孤鸟。

忽的，莫凉幽幽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唐权，你觉得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吗？”

她是真的很累。

她的沧桑不是假的。

唐权诧异的瞅莫凉一眼，“圣君怎么会这样问？”

莫凉垂眸：“……”

她穿到书中世界来，与他们格格不入。她是一个外来者。还有祝修……

她只是在利用他们。

而且，她的这种愧疚自责感无法与唐权直说。

不知道到底是她本性卑劣，还是受原主使然。她发现她越来越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细数死在她手上的人。

第一次是熊口长老带来的小弟子，因她不懂得如何掌控力量，所以当时死了一批人。而她却眼睛眨也未眨，事过了便过了，洒脱的像一个女魔头。

第二次是平河。他开口轻辱祝修，轻辱唐权，轻辱焚月界。事后他虽然死在了唐权的手上，但毕竟是莫凉的吩咐。

第三次是在药王谷门前。有几个不长眼的小修士要抢她的东西，却被她反出手镇压。滚烫的鲜血溅了一地的白雪。

她的手上，沾了无数的人命。

“若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为什么我的心会这般麻木？”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在我面前，可我内心却没有涌起一点波澜。”

“我这样的一个人，倒还真像是一个邪派头子……”

莫凉讽刺的笑。

唐权面色肃然。

虽然有一点不合适，但是唐权还是想问一句：你不是邪派的头子吗？

唐权很快就在心里扇了自己的一巴掌。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莫凉仰望天，轻轻说道：“你说人活着许多年是为了什么呢？”

“活一个上千年，上万年，多累啊。”

“若是为了享乐，人世百年足以。看尽红尘繁华，踏遍千山万水。相识于微末，共白头以情深。”

“若蜉蝣，朝生而暮死。用一天时间，过想过的生活，做想过的事，反而是一种幸福。”

唐权转头去看旁边的元婴修士。

莫凉眉眼平静，她用最平和的语气描绘世间最朴素的幸福。旁人听着却有一种涩然的感觉。

唐权说道：“圣君当日在十方轩曾说，修行途中有些迷茫。可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