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人陆续呈好盛宴退出后,趁着空隙她迅速潜入殿内隐蔽角落。
见他撑着头一脸懈怠地靠在龙椅扶手边,只顾眼前杯中酒看似意兴阑珊。
殿内蔓延一种熟悉的蛊毒花香。
荣妃精心装扮低首抚琴,时而媚眼如丝。
一曲终于完毕后,殿内静默了半晌。
“陛下,是哀家弹得不好听?为何不见陛下褒贬?”
“挺好啊!没走调也没弹断弦的中规中矩。老实说朕不似先帝那般专研音律,不过就是一听一个样罢了。若非要评个好坏来,太妃弹得倒是比朕略好那么一丁点吧!”
躲在角落她掩嘴憋笑。只好一丁点而已?弹得魔音绕耳的大概也就仗着自己是皇帝才如此大言不惭了。
“呵呵陛下竟也会抚琴?真令哀家惊讶。”
“这有什么?朕为了讨皇后开心才略学了点皮毛。不过她倒是很喜欢听!”
她一点都不喜欢听!她只喜欢他这个人!
荣妃不禁喟叹:“着实羡慕璇妹妹何德何能,得陛下这般真心相待只在乎她一人。”
“太妃不也是吗?先帝只眷顾你一人,没把你遣散而独留你在宫中享福终老。特封你为太妃永享这座圣灵殿不是好事吗?”
“先帝不在了,哀家又不是那庙里供奉的菩萨。独守这空荡荡的大殿又有什么意义呢?哀家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太妃就也别再说这么多废话了,这晚膳用过了,曲子也都听过了,还是赶紧说说正事吧!”
看到酒也喝完了,他烦躁地放下手中空置酒杯。
“御医局那边少了宁太医。李公公说他被召来这儿看诊后就一直未归,太妃早知朕寻来此处目的就别折腾些有的没的了。你把一个只会治病救人的老头扣在殿内意欲何为啊?”
“治病救人?”荣妃冷哼:“哀家是实在气不过,身边信任多年的御医竟是狠心给哀家下毒蛊之人。他害得哀家无子,陛下还说他是治病救人的良医吗?宫中岂能容得下这种巫医胡作非为?”
“宁太医医术精湛宫中无人质疑,朕的皇后也得他看诊无数未有任何不妥。”
“说到皇后娘娘,哀家的那位璇妹妹。她确实助哀家得偿所愿,但也将哀家害得无比凄惨”荣妃站起来缓缓走近殿上,隔着桌案伏低身子将他面前的酒杯拨弄到一旁。
他浏览过眼前荣妃的酥胸半露,目光冷淡且蔑视。
“陛下素来疼爱美人,见不得美人受难。我和她同样是身中美人蛊,境遇凄切。陛下是不是也能将我当成皇后一样疼爱呢?”
“一样的青楼出身,一样身处这座深宫孤苦伶仃。我真的很想跟着陛下”
“不过可惜的是朕也挑人下嘴的啊!朕没被巫蛊迷惑心智,还分得清你们谁是谁。再说了太妃和皇后之间根本没法比!皇后的出身并非青楼可是比你尊贵的多了,朕和她一路走来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虽然身处深宫但得以彼此信任,她更不是孤苦伶仃还有朕罩着她,谁也别想欺她。”
他一脸嫌弃,仅仅伸出指尖将荣妃敞开的领口衣襟挑了回去。
“皇后不像太妃这般佛口蛇心的女人,你都已经坐享贵妃尊位还与太师结党营私害人不浅。先帝临终前全都告诉朕了,他终究只把你当成宸妃的替身。这座大殿好歹也算是补偿你这几年的光阴倒也足够,你还总想无风起浪。给你下蛊是对的,别不知好歹!”
“你!”
荣妃被拒绝后难堪地站直身子,扭着脸咬牙切齿地开始怒视他。
“陛下,咱们救出宁太医了!”
这时,大壮二壮的洪亮声音从殿后传来。
“大胆!你们两个狗奴才竟敢擅自潜入哀家寝宫!”
荣妃见状,愤而指着她们两姐妹斥责。
“哼!不去还不晓得这个殿内其中奥妙呢!没想到太妃擅自在后花园设了一个地牢,还对宁太医动用私刑。”
“咱们看那地牢血迹斑斑的,八成这几年冤死在里面的奴婢可不少啊!”
大壮肆无忌惮地大声告着状,二壮背着浑身伤痕的宁太医两人一起踏入大殿。
宁太医被放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气息奄奄,从口中不断吐出黑血意识不清。
“你对他下毒了?”
他拍案而起一把揪住荣妃:“你和凤姨还真是一家人啊!”
荣妃再鄙夷哼笑一声。
“怎么?哀家做错了?是他制的蛊害哀家无子终老,阻碍哀家登上皇后之位简直死有余辜!哀家只不过把毒一次性都还给他罢了,不想他死得轻松让他受尽毒发的煎熬!”
“解药呢!”
“若陛下想要解药,就昭告天下废了江书懿改立我做这大魏朝的皇后!否则宁宗元稍后毒发一死,你们就根本没办法再化解江书懿身上的蛊毒!就眼睁睁看她等死吧!哈哈”
“毒妇!你想得美啊!就凭你这蛤蟆丑样还妄图当皇后!”
“你这黑心肠的花样玩得真够烂的!陛下早看透你了!”
看他们盛怒因变数受制于自己,荣妃得逞地掩嘴娇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