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身上挎着两把刀,经过了甲让的房间。这小子还打呼,纪行听到甲让的呼噜声,诧异地想道。
等他经过老邢的房间时,没想到老邢还没睡。老邢此时气息悠长,真元也逐渐浑厚,看来正在练气。纪行对屋内的老邢抱了抱拳,老邢从窗户上的投影看到纪行动作,也抱了抱拳。
在经过红晨房间时,纪行却注意到脚下一个袋子,捡起来打开一看,全是灵石。还是这丫头懂我啊,纪行嘿嘿地笑。
等他经过白芙房间时,里面灯早已熄了,也察觉不到真气,看来是睡了。纪行驻足,看着这间房门。他心里想着,对不起了,我是真的不愿意牵连到你。
该走了。
纪行走到拐角,正准备下楼梯。
“走这么急。”白芙站在楼梯口,轻声道。
纪行吓得差点跳起来撞破楼板,舌头都不灵了,“你你你,你在这干嘛?”
“我在等你。”白芙看着他。
楼外是月光皎洁,四周是万籁俱静。
纪行搜肠刮肚找说辞,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芙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你怎么会有朋友呢?”白芙像是自言自语。
纪行全身绷紧,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你这么孤独的人,怎么会有朋友,”白芙把脸埋进他肩头,“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像你这样的人,怎会无缘无故有个朋友来找你。”
“我得走了。”纪行喃喃道。
“嗯,去做你的事吧。”白芙笑笑。
“你松开我啊。”纪行不知所措。
白芙松开他,从他身边走过,“早点回来吧。”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找你们,你可能会等的久一点。”纪行回头道。
“那你万一不回来了呢?”白芙笑道。
“不会,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纪行作保证。
“是不是有可能活不下来?”白芙回过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纪行经过了长久的沉默,“好像有人要对付我,但我能处理好,你不必担心。”
“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如果一年后你还没来找我,我会在昆仑山等你。”白芙低头。
“那我走了。”纪行道。
“嗯。”白芙点点头。
纪行叹口气,扭过头,楼梯噔噔蹬响了起来。他真的走了。
白芙打开房门,正要进去,突然眼泪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地跑回去找他,但是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她出了客栈,空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她往山上跑,到了山巅,却发现四下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平日里高来高去的身影。
她已经失去了家,怎么还可以再失去一个人?那个人从来没有抛下他们过,如果不是遇到了连他都没办法的事,他怎么可能会一个人离开?
她无声地哭着,不知道该在哪里把那个人拉回来。
老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走到白芙身后,“小姐,回去吧,他走了。”
纪行走了。
正西沉的一轮弯月上,闪过一个身影,如同孤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