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美而不自知，美之更甚。

“心灵美”这三个字的杀伤力实在强大。

一路上顾深都深陷这闹心巴拉的“心灵美”之中，时不时掏出手机照照自己，找找自信。

今天可是她第一天到华盛上班，特别是做翻译，哪怕翻得驴唇不对马嘴，表面上都得自信满满。

一个小时后。

顾深站在华盛总部伟岸巍峨的大楼前，重重呼了口气。

今天起，她就要在这里实施她的计划了。

那天艾亦沉带她置办相亲装备，他按照自己喜欢，把她身上从上倒下换了一遍，连口红色号都是按照他的要求买的。

可唯独脚上的平底帆布鞋，没有换。

当时他说，“这鞋好看，不用换了。”

顾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她又清楚地听见他说，“不是每个女孩都喜欢高跟鞋，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穿高跟鞋的女孩。”

“什么意思？”

他拿出纸巾来，“把口红擦掉。”

“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说这色号好看吗？”

顾深接过纸巾，她早就想擦掉这艳俗的粉红色了。

“我说的是好看，但没说适合你。”

“……你耍我啊？”

“别人告诉你的就是真的吗？是你自己没有判断。”

“……”

顾深当时很气愤，觉得艾亦沉在逗她。可后来她每次回想，又觉得他的话又十分有道理。

就像一阵清风，吹散她心中迷雾。

没错！

别人告诉她的不一定是真的。

只有自己亲眼所见、亲耳听闻、亲手验证，那才可信。

她要到这华盛，亲自查出当年真相。

……

……

一天之际在于晨。

来到华盛的第一个早晨，顾深坐在角落，看穿着正装的员工们在楼层之间穿梭。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赵瑾航说这大楼就像一个鱼缸。现在，她知道被关在在鱼缸里是什么感觉了。

这个大约20见方的办公室摆了5张办公桌，靠门第一张桌子正对门口，门上挂着一个不锈钢铁牌，写着“办公室830”。

虽然是白天，但是办公室一直开着灯，照在她惨白的小脸上。

其实这次从翻译社来华盛的一共两个人，另外一个女生是英语翻译，她们在楼下还打了招呼。那女生直接进到了翻译部，为什么她去的是办公室？

从翻译社来但没进翻译部的，她是头一个。

20分钟前，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烫着满头羊毛卷叫徐芷的姑娘，领着她转了一圈，挨个介绍了一遍。

顾深彻底明白，这办公室就是一个后勤部门，管着物业、体检、会务、宣传等杂活。

和翻译完全沾不上边。

她想找个人问问，可徐芷不知道，办公室主任又不见人。这一天，顾深的工作都是跟徐芷一起，帮别人打印、复印材料。

第二天，如此。

第三天，依然如此。

第四天倒是起了一丝变化，除了打印复印外，还增加了会务管理、视频调试、文字核稿，中文的。

就是没有一点跟她的专业有关的。

徐芷羞赧地说，栽培一个人肯定是让这个人从基层做起，董事长就是从基层白手起家。

顾深默了好一会。

笔译口译貌似也不是什么高层工作吧。

还说来了之后做调查呢，每天打印复印，不知从何入手。

还是另辟蹊径吧。

这天在中午在食堂排队的时候，顾深看见了赵瑾航。

看来他面试通过了。

原来的脏脏辫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头短发，看着清爽帅气。就是手腕脖颈上依然挂了粗细不等的链子，在敞开领子的白衬衫下清晰可见，好像浮夸的雕塑上罩了一层布。

赵瑾航身边围着一群莺莺燕燕，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女孩子们被逗得笑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