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旁听，赶紧说，别打岔。】

顾深咬了下唇，还是发了过去。

【我说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保持距离，就像以前一样。】

【那艾总呢，他怎么回答的？】

顾深回忆了一下，【他说，蛇蝎美人。】

【谁？你？他说你是蛇蝎美人？】

【我觉得……应该说的不是他自己。】

【再然后呢？】

再然后……

顾深打死也不想再往下回忆了。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扯一个男人的裤腰带，那场面一想起来就让她生无可恋。

再说，她总不能跟伊镇说后来她拉着艾亦沉裤腰带，又莫名其妙死乞白赖的求他不要保持距离吧。

【没了。】顾深回复。

【没了？！】伊镇发了个惊讶表情。

【嗯，真没了。然后我们来这吃饭了。】

【不可能啊！】

过了几秒，伊镇再次。

【肯定是你没说清楚。你再直截了当和他说一次，就说你希望他立刻、马上回美国。】

顾深无语。

【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你觉得以艾亦沉能力，会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别人的话，不会。你的话，难说。】

顾深反应了一会，没明白伊镇是夸她还是损她。

【你们到外面吃饭，庄女士不在家？】伊镇又问。

【嗯。】

【那我们做个测试，看看艾总到底有没有明白。】

【？】

【这顿饭你千万不能让艾总买单，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坚持你付钱。】

这句话顾深反复看了两遍，确认没看错，心想莫不是伊镇脑子里灌多了夏威夷的游泳池水，这哪是测试艾亦沉，这分明是测试她嘛！

测试一个人能有多穷，做人能有多虚伪，倒是可以用这个方法。

上大学时，她和林安安因为穷没少逃单，现在虽然不逃单了，但依然穷。对于伊镇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请求，她不是不想帮忙，是钱包不允许她这么干。

她弱弱地问了句，【嗯……这个金色满园贵不贵？】

顾深觉得这句话真是多余一问，就看这装潢，应该也是价格不菲。

【金色年华的话，价格相当于一克黄金。另外，你们这个包间，我从视频里看不太清楚，应该是VVIP厅，最低消费3000吧。】

顾深目瞪口呆，敢情她刚刚吃的都是黄澄澄的金子啊……

【但是现在最低消费好像取消了。】伊镇。

顾深算了算剩下的奖金，颤抖着打了几个字，

【AA可以吗？】

【你觉得艾总会跟你AA吗！！】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来自遥远的夏威夷的咆哮。

但是……这也难说吧。

外国人的习惯向来都是AA制。她记得有一次一个学长跟外国人吃饭，外国妹子一盘炒饭吃不完就问学长要不要吃，学长想剩了也是浪费就接受了。

没成想，买单时外国妹子要求学长付一半的炒饭钱。

倒不是那外国妹子故意整人，而是在他们的观念里，AA是理所当然，就跟中国人过年吃饺子一样。

顾深盯着那边沉浸会议里的艾亦沉。

他从小去了国外，说不定染上了这个好习惯呢。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抢着买单啊？】

【女人和男人保持距离，首先金钱上就得分割清楚，两不亏欠。你只要坚持自己买单，他就会明白了。】

输入框上“对方正在输入”字样断断续续，顾深心中苦涩。

两不相欠……两不相欠……

如果已经欠了要怎么办？

她原以为伊镇既是艾亦沉工作上的助理，又是他生活中的朋友，自然了解他的性格、能力、习惯、偏好，但显然伊镇了解的不是全部。

如此看来，关于那件事，艾亦沉可能和她一样没有告诉任何人。

此刻的艾亦沉还在沙发上开会，神情专注，双腿交叠，整个人沐浴在身后柔和的阳光里。

在这一刻，顾深好像洞悉了艾亦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拥有了一个只有她和他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