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板石路面,两旁全是青砖灰瓦,雕梁画栋的老北京老字号,什么泥人糖人、老北京布鞋旗袍,药店糕点店,还有一个非常出名的照相馆,橱窗里挂着给国家领导人拍摄的照片。
这地方显然离她家不远,但她从没听说也从没来过。顾深虽然小时候就来了北京,但从没逛过这种老手艺店,一个一个看过去目不暇接,不由得惊奇道,“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
“朋友店在这开店,我来过几次。”
艾亦沉说着在一个装潢古色古香的饭店前停下。
顾深抬头一看,暗红色牌匾上四个刚劲飘逸的瘦金体大字——“京色满园”。
顾深看着那熟悉的笔法,故意打趣道,“看起来好像某位四不像先生的笔法。”
艾亦沉小时候练字,一会想练隶书、一会想练楷书,最后又改为瘦金,懂书法的人都知道,不同字体是完全不同的笔法和结构,像艾亦沉这样小猫钓鱼肯定什么都练不好,后来艾亦沉的字就被他爷爷批为四不像书法。
每次挨批的时候,艾亦沉都据理力争,“四不像也是一种法。”
虽然艾亦沉在书法方面至始至终都没有达到艾爷爷的预期,但也是顾深这种鸡扒拉字体赶着马车也追不上的。
此刻艾亦沉浓眉一挑,顾深就立刻自动禁声,灰溜溜进了大堂。
今天人很多,大堂都坐满了。老板不在,艾亦沉又没预约,两个人在外面等了一阵子大堂经理才腾出楼上的一个包间给他们。
顾深以为临时安排的地方能有张桌子吃饭就够了,没想到一探头进去,吓得连人带熊一齐退了出来。
富贵柔软的红色地毯,晶莹的水晶灯从棚顶垂下来,容纳10人的大餐桌,中间摆着一盆含苞欲放的荷花,高脚杯的口布折叠成莲花,印着青花的骨瓷细腻莹润,里面还有供人休息娱乐的沙发、茶几和电视。宽大的落地窗外,还有一个露台,摆放了很多鲜花。
总之整个包间富丽堂皇,好像国宴会堂。
顾深平日和林安安混迹于市井街边摊,不习惯这种高大上场合。而且他们两个人吃饭,这么大包间,拿不准是不是服务员搞错了。
顾深抱着熊讷讷地站在门口。
艾亦沉在楼梯里遇到餐厅经理,打了一个招呼是以慢了一步,一上楼就看见顾深抱着熊局促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他问。
“等你。”顾深。
他抬起手,似要揉揉她的脑袋,手到半空忽然拐了个弯,最后落在她抱着的熊脑袋上。
他笑着轻拍了两下后径直进入包厢。
顾深跟在后面,也抬手轻轻拍了拍熊脑袋,低声嘟囔了句,“放心吧,他还是喜欢你的。”
二人落座后。
艾亦沉拿着菜单,快速点了几道菜,有皮皮虾、白虾、扇贝、螃蟹、凉菜、青菜和汤,点完后问顾深,“还想吃什么?”
想不到这种老北京饭庄,除了芥末墩或者炸酱面之外,还有各色海鲜。
顾深咬着筷子,眉眼弯弯,“够了够了,要不……再来点酒吧”。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吃饭呢。
菜很快上来,一大桌子菜,全是她爱吃的,可惜没有酒。艾亦沉当作没听见她的诉求,直接下了单。
她挨个尝了一口,比想象中还要好吃。
艾亦沉剥了一只虾,还没来得及吃,电话震了两下。他把虾肉放到顾深的盘子里,擦了擦手,拿起手机。
那只红白相间的虾肉便裹着酱汁进了顾深嘴里。
顾深吃了一会,发现艾亦沉除了剥了只虾给她外,一口都没吃,筷子还是干净的。
据她观察,艾亦沉并不挑食。她嚼着一块烤的软嫩多汁的扇贝肉问,“你怎么不吃?”